那双美丽的眼睛她看着车顶。
她在思索。
车里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大概过了五分钟,也许十分钟?我差点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没有。”惠蓉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坚定。“……我从没有恨过她。”
我有些诧异,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也转过头看着我,那双眸子里带着一点自嘲。
“……老公,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是”
“……你把我想得……太‘无辜’了。”
“……是,王丹是‘导火索’。”
“……但,那个‘炸弹’,是我自己亲手把它埋在我心里的。”
她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王丹,也会有‘李丹’,‘张丹’,‘赵丹’……”“……当一个人自己一心想往那个‘粪坑’里跳的时候……她总能找到那个推她一把的人。”
“有些事,你想做,有一个理由,你不想做,有一千个借口。”
惠蓉的话如此清醒,如此……残酷。她没有逃避,也没有把“罪孽”推给任何人。
“……我知道”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她的眼神也软了“……我这一辈子看起来好像是风风光光,其实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我谁都不恨。我也不怪任何人。”
“……我只是觉得……”她看着我,眼里慢慢地涌上了一层翻滚的氤氲,一种比愧疚更深沉的“心疼”。
“……我只是觉得……我这辈子……”
“……除了外公外婆……”
“……最对不起的人……”
“……就是你,老公。恐怕,这笔账我永远都还不起了。”
我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又酸又软。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接这句话,只能下意识地腾出了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侧脸。
她的皮肤很烫。
惠蓉顺势把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掌心里,眷恋地蹭着。
她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得更近。然后侧过身,把头轻轻,靠在了我的右肩上。
“……老公。”她在我耳边,用那“昏昏欲睡”的声音,呢喃着。
“……嗯。”
“……今天真的好累啊。”
“……是啊,睡一会儿吧,老婆”我低声说。
“……嗯。”
我平稳地开着车,右手被她握着,肩膀上承载着沉甸甸的“信任”和“解脱”。
这一刻,我感觉我们的灵魂真正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后备箱里飘来的一点点红烧肉的香气,浓郁的人间烟火,就像每天下班回家的固定仪式,让人觉得无比踏实。
“五万块啊……”惠蓉忽然开口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嗯?”
“王丹说的那个单子。”惠蓉把玩着我的手指,“日俄混血,女博士,安娜,是听她说过,但是要定制从没卖出去过的‘束缚’。出手就是五万。”
我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