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璎没回话,点点头就自己走了。
程宪章自己去顺福堂探望。
下马车时,雪罗将那匹布给了于氏。于氏带着布回房,忍不住在铜镜前将布料在身上比了又比,可惜是晚上,看得没那么清楚。
程标在一旁道:“周贤也是真脸大,就为那么点破事,还敢称功。子均也是真不同了,做得出来,竟然就让他离桌了,到底是做官了,不怕得罪舅舅。”
于氏冷笑:“活该,喝了几两酒就当自己是个人,人家出钱请他吃酒,是让他去那儿作威作福充舅舅的?”一边说一边继续拿布在身上比着。
程标见了问:“不是说就给你小妹买点布吗,怎么买了这么多?”
于氏说:“这个不是我买的,是弟妹买了送我的。”
“她?子均那个新媳妇?”程标问。
于氏点头。
程标眼睛就瞪大了几分,看着她,看着那布:“稀奇了,她这么好?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于氏朝他翻着白眼道:“人家都把布给我了,我能怎么听错?就是给我的,我说不要,一定要给。”
“这么长的布,看着就贵,这得多少钱?”程标问。
于氏朝他小声道:“八两七钱银子。”
程标咋舌:“这么贵!”
“原本一身衣服也不要这么多,那店家说最后剩几尺了,她就全要了。我想了想,给我自己做一身,还能给闺女做一身,把她送去外祖家她就不乐意,要有新裙子她就高兴了。”
于氏在那边欢喜计算着,程标琢磨道:“这样说,这弟妹倒也没那么差。就是脾气大,眼界高,都不带正眼看人的。”
于氏一笑:“她不是不正眼看人,她是不正眼看子均,小两口闹脾气呢。”
程标却还促狭起来,说道:“那八成是昨晚不高兴,子均惦记他娘,没好好使劲。”
于氏啐他:“脑子里尽想些龌龊事儿!”
程标在一旁笑。
虞璎回房就沐浴,沐浴完出来,就见程宪章坐在床边看书。
于是她又冷起脸,自顾自去擦头发。
程宪章便放下书去沐浴。
虞璎想起来什么,让丫鬟下去,自己去柜子里翻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在床上。
程宪章出来时,就见床上多了一床被子。
虞璎瞥他一眼,和他道:“我们分开睡,还是不许越界。”
说着自己摸了摸两床被子,似乎还挑了一番,最后选择睡到里面那床被子里。
程宪章没出声,躺进被子里,看向她。
虞璎转过身去,背朝他,但有清晰地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这让她很不自在。
她便转过头去,碰上他的目光,和他道:“干嘛看我?”
程宪章道:“大舅不是个聪明人,也不算善良,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虞璎自然没放在心上,作为舅舅都被当场请下酒桌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低声道:“我没放在心上。”
但他为什么会为了她对舅舅无情呢?她没问出来,就又翻了个身,平躺着。
程宪章仍然看着她,又说:“他们在京城过完中秋就走,到时最好给他们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除了堂嫂,还有个婶婶,有两个舅妈,几个表亲,给她们送些什么我不清楚,能劳烦你来准备么?”
“为什么要我准备?”她反问,随后道:“我明白了,你就是找我来做老妈子的是吧,帮你侍候娘亲,照料后院,打发亲戚,就知道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程宪章很快回答:“没有要你侍候我母亲,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后院你愿意管就管,不愿管就让它这样;亲戚这里,我也只是询问,你若不愿意,我便让母亲去安排。”
虞璎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