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温玉想都没想,就否认道:“怎么可能。”
她思绪一转,就知道为何这份礼单这么重了,这一世的顾屿时比前世更得圣上心,封爵位的奖赏就不少,顾屿时的家底自然要比前世要厚,但即使如此,这份礼单也几乎是将顾家搬空了。
周玥瑜翻了翻,心底盘算了一下,不由得嘀咕:
“这顾家老夫人居然能答应。”
要知道,顾屿时底下还有一个亲弟弟呢,这日后顾屿辞成亲时,要是聘礼不如其兄长,未来亲家心底可未必不会计较。
封温玉眨了眨眼,心底猜到了什么,她替顾屿时说话:“他自己挣的家产,日后帮衬兄弟一把也就罢了,难道要把自己挣来的家底都平分不成。”
周玥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话是如此说,但日后都是妯娌,同住一家屋檐下的,你就不怕家中闹不平?”
毕竟上面还有个婆婆,一个孝字压下来,可是能压死人的。
封温玉趴到周玥瑜耳边,小声和她透露:“顾屿时说,待他弟弟成亲,便会分家。”
是妯娌没错,但两家人可住不到一个屋檐下。
闻言,周玥瑜才是彻底放下心了,非是她要挑拨,但她作为女方这一边的家人,自是希望自家闺女日后能万事顺心的。
周玥瑜替封温玉攒了十几年的嫁妆,纵是前世看过一次了,再次看见清单时,她还是没忍住震惊住。
顾家到底是比不上封家的底蕴的。
这一份清单足够让封温玉这一辈子躺平,还能富贵有余。
清单被周玥瑜交给封温玉,周玥瑜搂住她,像小时哄她睡觉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道:
“咱们女子家一辈子,不论娘家还是夫家,其实都靠不住,唯独这嫁妆是咱们女子家立身的根本。”
大津朝律法,女子的嫁妆是全然归属于女子一人的,纵是和离,和能一分不少地带走,夫家不得沾染一分一毫。
封温玉安静地听着,即便已经听过一次,她依旧是听得仔细,她伏在娘亲怀中,眸中渐渐含了泪。
她说:“娘,我会过得好的。”
像是保证,像是承诺,也是在安抚周玥瑜。
周玥瑜实在没忍住地红了眼,她哽咽着说:
“我的好阿玉,你莫要怪娘啰嗦,待嫁入顾家后,女婿再疼你爱你,也莫要完全相信他,更莫要把一颗心全部交出去。”
人心易变,尤其是世间男子薄情。
封温玉不嫁人时,她担忧,如今婚事定下来了,她还是担忧。
忧她过得不好,忧她日后会伤心。
周玥瑜深呼吸一口气,字字叮嘱:“再一点,阿玉定要有个自己的子嗣,不论是男是女,你是他们的亲娘,便是为了搏一个好前程,他们也得要一个孝顺的名声。”
这世道对女子艰难,去赌一个人的心肠是再不值当的,利益捆绑人心才是最稳定。
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生子嗣,也是同样的道理。
封温玉声声应好,尤其在周玥瑜提起孩子时,她下意识地抬手放在小腹上,小腹平坦,她却不由得有些失神。
得知封温玉即将成亲,注定要有人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