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溶解变轻?
这是什么重物?
奇怪!
蒋晦突然顿悟:“盐巴?大块粗盐!”
言似卿:“我记得黎城地界有些老村子是曾经的古盐小邦,有制盐之能。”
“也许这个村子就是这样的古村落,只是不在记录中,在战乱时期无人管制,私下开采也不奇怪,国家安定后,这些地方自己就销痕避事了,唯恐被清算,且太祖宽厚,认为乱世求生乃是人之本能,因此并不过分追究前尘往事,能逃过一劫的不在少数。”
“但盐井地肯定是藏匿好的,不然在外声张,必有其他百姓同类相害,只要一举报,官府必追究,很难脱罪。”
她常年经商,往来消息无数,见过的盐商也不少,毕竟盐事才是国之经济命脉,那才是真正的巨富。
蒋晦也知道此事,只是一时没把这两件事勾连上!
可眼前人博学通识,一直非同凡响。
蒋晦:“此时春季,潮湿多雨,那断手本该腐烂更甚的,也应被啃咬,但它皮肉保存还好,恐怕就是因为盐巴腌制的缘故。”
“那其李多谷断头之外的其他躯干恐怕就是被凶手藏在盐井里。”
“夫人敏锐,实是厉害,那你可要帮忙解决此事。”
言似卿这次没有谦虚谨慎,因为正经事时,互相推诿有碍时机,便说:“不必,这里自有天意。”
蒋晦一听,既顿悟:她说不必,就是承认自己的确有把握,但不必要刻意去留下解决这件事。
那她知道凶手了?起码确定凶手的作案手法。
蒋晦:“我原以为你会为了当地民生留有余地。”
瞧她对那些船工跟沈氏的粮行苦力钱资待遇都颇不错。
言似卿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在嘲讽自己,“这是殿下您的主场,有没有余地都是您决定的。”
“您也说了,日子要紧,我们还有正事。”
“明日就得动身离开了。”
“就看今夜的天意吧。”
“来自殿下您亲自设下的天意。”
两人的目光都很随意地瞧向蒋晦此前买鸡时随手扔在桌案上的钱袋子,里面裸出一截银锭。
蒋晦之前故意露富,就是揣测这个村里的死人源头跟钱有关,既然杀人是为财,那财富就摆在跟前,对方想必也是按捺不住贪念的。
那四个冤大头还能有他们这些外地护送珍宝的肥羊有钱?
而他随心的设计,也只有她一眼洞察到。
蒋晦实在难侧目,但察觉到言似卿避开目光,他顿了下,低头喝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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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村长带着人上门,客客气气,给了一些饮水跟显现出炉的馍馍。
“是村里走山泉引下来的老井水,仙灵的,您也知道,我们这边的溪水,如今您怕是也不好用了”
那必然是,一想到那断手,众人想着都膈应。
蒋晦故意说:“还有井水?刚进村未曾看到有井。”
村长表情微妙,指了下方向,“黎城地界是我朝内腹接引沿海水域的门禁了,通接雁城等地水转陆,我们村种地粮食丰收多,也是得益于水利丰沛,但还是不如别的地方,
离我们村北面十里地有个村子,有盐碱之能,战乱时期无人监管,老井水还能用古法熬盐巴,我们村都往他们那边买盐,羡慕得很。”
言似卿不言语。
蒋晦挑眉,“现在还有?”
村长故意语焉不详,把话头又扯到其他村,“那大概是没有了吧,不过因为朝廷明令禁止,早已废弃了这些老井,也只有接引山中泉水的一口元井还能启用,每年官府都会派人来查看的,若有违法私盐之举,必然抄家斩首。”
“你们外地人可不能去官府乱说,不然人家村子要遭殃的。”
蒋晦:“没事,这是你们本地人擅长的事,我们外地人没那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