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她还不敢跟家里人说,怕他们知道江家要绝后的消息后,会受不住刺激。
江茗雪敛眸,好脾气地笑笑:“没事,他要是不嘴欠我还真不适应。”
接风宴十二点准时开始,作为一家之主的江老爷子简单说了些夸奖江茗雪的话,就开始动筷子了。
江家人丁单薄,关系简单,吃饭自然没那么多讲究,一家六口边吃边聊天。
苏芸刚吃两口就忍不住感慨:“唉,要是承洲能在就好了,我们一家人才算真齐了。”
江茗雪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等会儿我们拍完合照,我找摄影师把他结婚照上的头P上去。”
苏芸嗔笑:“你这孩子,怎么也跟淮景学会贫嘴了。”
江茗雪垂下眼帘,她可不是贫嘴,是经过认真思考过的。
“姐,你们都一年了才见几面又分开了,你就不想姐夫吗?我跟我老婆两天见不着面我都得飞回来。”江淮景问。
江茗雪无视他明里暗里的秀恩爱,认真答:“昨天晚上想了一下,今天还没来得及想。”
还有去年一年都没想起来过她这个老公,医馆病人那么多,她一个人要管理元和医馆全国几百家分店,还要在总馆接诊,定期巡诊、开讲座,忙起来连饭都没空吃,哪里还顾得上想他呢。
江淮景不住地摇头感叹:“你们先婚后爱果然比我们破镜重圆还可怕,嘶——老婆,你掐我干什么?”
时云舒手藏在下面,小声威胁他:“你少说两句吧。”
“哦,那行吧。”
江老爷子适时出声:“虽然淮景这臭小子说话不怎么中听,但是茗雪啊,你的确要适当催一催承洲了,再过两年你就要错过最佳生育年纪了,我看别人家当兵的每年还有一个月探亲假呢,怎么承洲忙得连家都回不了呢?”
换做以往,江茗雪只会敷衍地应:“嗯,我会好好跟他说说的。”
但这次不同,她抬头反驳道:“他的军衔比较高,当然会更忙一些。”
江老爷子不说话了:“唉……也是,三十岁就当上空军上校的孙女婿,别人家想都不敢想呢。”
“……”
整顿饭基本上都在围绕着她和容承洲的事问个没完,这就是除了医馆事忙,她为什么不常回家的另一个原因。
江茗雪埋头喝着鲫鱼汤,心里想着下周周末不回家了。
果然有了催婚就会紧跟着催生,要不是容承洲是位军人,她家里怕是连让她离婚再结的念头都敢有。
吃完饭后,各自午休了一会儿。苏芸盯着下人收拾屋子。时云舒和江淮景陪着江老爷子下象棋,江茗雪到后院的百草园看草药,她在海宁积累了不少种植经验,打算和北城养出来的对比学习一下,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下午的日头正晒,但后院水多,热风吹过冰凉的池塘,冷却过后并不热。
她坐在凉亭里对照着之前在海宁拍的照片和做的笔记,认真研究琢磨着。
正入神时,下人忽然步履匆匆跑来汇报打断她:
“大小姐,容夫人来家里看您了,太太让我喊您快点过去!”
第19章
随容夫人一同前来的还有容先生,江茗雪匆忙赶到前厅时,容家夫妇正在和江家长辈聊天。
容少将鬓角已有霜白,眉眼间和容承洲有几分相似,自带一种沉静的威严,但看向家人时,眼神会卸下锐利。
相比之下容夫人慈眉善目许多,年过五十却依然年轻,保养极好的眼角眉梢带着岁月的温柔。素色衣服熨烫得平整,领口别着小巧的胸针,是容少将某次执行任务时带回的,样式像一只展翅的鹰。
夫妇二人并排坐在一起,见她来了,容夫人忙笑着招呼她坐在自己旁边:“茗雪来啦。”
江茗雪微笑着走过去,问好:“容阿姨,容叔叔好。”
苏芸嗔怒指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叫阿姨呢。”
江茗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该改口了,但她一时有些张不开嘴。
容夫人说话温温柔柔,腔调不紧不慢地:“没事儿,是我们家承洲做的不好,非说不让我打扰茗雪,我都不敢来见自己亲儿媳。要不是承洲前一阵打电话让我筹备婚礼的事,我到现在都还没见着茗雪呢。这是我们容家的问题,等我们把该有的仪式都准备好,给了改口费,茗雪再喊我们也不迟。”
这番话说完,江茗雪已经调整好心理准备,弯唇轻声唤道:“爸,妈。”
容夫人和容少将忙笑着应,就连容夫人平整的眼角都泛起了细褶。
他们此次前来一是登门道歉,二是想亲眼见见他们这位儿媳,还带了很多贵重的礼物。
容夫人握着江茗雪的手,心疼地说:“当军人的妻子不容易,我是过来人,懂得这一路上的苦。尤其是承洲,从小就比他爸他爷爷更用功,茗雪一定比我还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