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烟。”
她听见他叫她名字,拖着尾音,带着点儿京腔特有的倦怠,语气也有些痞浪。
“挨了老子这么多下,哪个男人敢要你啊?”他笑着问。
周静烟从未想过再找别人。她摇摇头,脑袋一晃便落泪。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周静烟将头埋得很低,却被他托起下巴,狠狠往上抬,挂泪的脸庞就这么给他看了个清楚。
赵叙平盯着她的脸看半晌,她脸上已经挂满泪痕,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总也止不住。
她哭得这样凄惨,他不禁扬起唇角。
“有这么委屈?”赵叙平不信,“七年,老子什么没给你?养不熟的白眼狼,装个什么劲儿?”
周静烟咬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到底还是没忍住,张嘴呜呜哭,下唇溢出血珠。
赵叙平捏紧她下巴,弄得她生疼,她摇着头说不出话,眼神哀求,却勾不起他丝毫怜悯,只换来冷漠讥笑。
赵叙平薄唇覆上,捧着她后脑勺不许她逃。
血在彼此口中漫开,她痛到麻木,放弃抵抗,任由他侵占夺取。
周静烟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泪水溢出眼角,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光芒从无数颗水晶中折射,散落满室,可她仿佛置身于无尽黑夜中,望不到头,上不了岸。
黎明破晓,她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鱼,闭上眼,早已流不出一滴泪。
会儿,用尽力气强撑着身子走进电梯,回主卧冲洗。花,很快,周身起了雾气。
她不停地搓着那些被他留下痕迹的地方,打了许多遍沐浴露,冲了许久许久,情绪忽地涌上来,她慢慢蹲下,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头顶下着温暖的雨。花洒,热水,围绕周身的雾气,哪一样都比赵叙平好,哪一…
不知洗了多久,周静烟的手指泡得发白,头,缓慢地抽出叠在悬架上的毛巾,动作机械擦着头发,擦完头
衣服,每走一步那里都扯着疼,只能拖着腿慢慢走。
水珠从发尾滴落,周静烟管不了这么多,没工夫吹头发,只想快些走。
打开门,楼下叮叮咣咣响个不停,她知道,赵叙平在摔东西。
周静烟不敢下去,又将门关上,靠着门板深呼吸。
外面终于消停,周静烟开门听了听,楼下再无动静。
她长舒一口气,下楼,看见满地狼藉。能砸的赵叙平一样也没放过。
行李箱孤零零立在玄关。她走过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拖着箱子离开。
周静烟在小区外给沈琳打了个电话。
赵叙平的卡她没拿,用他的钱买的贵重物品一样没带,行李箱里装的衣服价格都不算高昂。她手里的钱不超过三位数,若非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麻烦沈琳。
电话里,沈琳听出她鼻音很重,立马反应过来:“跟赵叙平吵架了?”
周静烟吸吸鼻子:“见面再说吧。我在小区门口,现在方便过来接一下吗?”
“原地等着,我马上到。”沈琳挂断电话。
七年来,发生太多事。她和沈琳也有了太多变化。
当年得知沈琳嫁给了江东铭,周静烟震惊得说不出话。沈琳私底下告诉她,那会儿真是没招了,总不能怀着孩子天天在会所喝酒吧?让她怀上孩子的人是江东铭,找他要点钱做手术,不过分吧?
没成想江东铭竟会为了孩子跟她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