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他垂着眼睫愣神半天却也没什么动作,却也不着急,素来温和的目光打在月侵衣泛起微粉的脸上时浓深了几分。
正欲开口时,就见月侵衣将他的手托起。
月侵衣捧着他的手径直朝自己脸边去,对面人原先不知他的意图,所以月侵衣捧着他的手上还用了些力气,到后面沈言卿意识到了,月侵衣手上的重量骤然轻了不少。
这下不像是月侵衣主动的了,倒像是沈言卿非要去摸他的脸,而月侵衣在推拒,只是这推拒少了几分拒绝,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等他的手终于碰到了月侵衣带着薄红的面皮,月侵衣却将这当做了勾引的全部,没了下一步动作。
可就是这样低劣的勾引也是有受众的。
月侵衣之于沈言卿,就像‘嘬嘬嘬’之于小狗,无论是怎样的举动,只要是他,便处处都惹人心颤。
对面人虽看似一副淡定的样子,实则耳边尽是如雷般的心跳声,若是沈如卿此时怕是早就凑了上去,只是沈言卿向来是装惯了,只有在最亲密无间的情况下才会撕了伪装,事事随心。
月侵衣没看见他眸中流转的暗色,浓密的长睫不停扇动朝对面送着风,终于还是开口了,“我,想要……”你离沈如卿远些。
话还未说完就叫沈言卿给打断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轻将手收回来,面上正经道:“夜还长,养父不要急于一时之欢,先将发擦干吧。”
说罢,他便又捞起了月侵衣微湿的长发擦拭起来。
月侵衣听懂他的意思后眼睛都睁大了些,他不过是想挑拨离间,怎么一下就跳转到那里去了,却也不好解释,抿了抿唇,带着满身的冤屈与怨气将身子转了过去。
良久月侵衣都要睡过去了,迷蒙间听见后头传来声音,“好了。”
什么好了?月侵衣缓慢地转动眼睛看过去,沈言卿仿佛听到了他没说出口的问题,朝他温和一笑道:“可以做养父想要的事情了。”
月侵衣困得要命,只觉得他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慢慢地眨着眼,就要睡去。
这样的无动于衷在沈言卿看来就是默许。
月侵衣被带着后背靠上了柔软的被褥,头一沾枕头就闭了眼急着去做梦。
只是身前总有发丝轻轻扫过,让他有些发痒,再就是随着那湿润的触感而生出的疼意。
他有些恼地伸手将俯首于他身前的人推开,他的动作太急,沈言卿还未来得及松口,他推拒的动作反叫自己被扯得有些疼。
他闷哼出声,手上没再用力,轻搭在沈言卿的头上,看来不是在将人推开,而是将人按在怀里,迫着自己的养子行事。
月侵衣被疼得睁开了眼睛,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他现在还能勉强思考,记起了自己方才的坏主意,便主动配合着,带着些泣音道:“沈如卿要和我成亲。”
沈言卿气息微乱道:“我知道。”
月侵衣只觉身侧的那双手紧了紧,他继续道:“言卿,我不想跟他,”脸上翻涌着的耻意让他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想跟你。”
自从三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月侵衣便鲜少这样亲昵地喊他,大多时候都是连名带姓的,沈言卿嘴上从未说过什么,心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月侵衣的话语含糊,只说一个‘跟’字,不知是想跟他成亲,还是其他什么意思,沈言卿心中更偏向后者,因为他贪心地想要更多。
他没说话,装作没听见般问道:“什么?”
月侵衣从身侧牵起了他的手,随后在他指尖印下一个轻吻。
分明最亲密的接触已经不知做过多少遍了,沈言卿的心仍是会为这样生涩的触碰而怦然。
接着月侵衣便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每当他想询问策反的成效时,便会被沈言卿堵住,两边都是。
一切结束后,沈言卿细细为月侵衣牵好被子,月侵衣也已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沈言卿自然不会认为月侵衣方才所言是真心实意的,他还没有这个自信能得到月侵衣的偏宠,轻轻将月侵衣的手放到被子里去,“养父可以不用挑拨我和如卿的关系,我们和平相处只是因为你。”
这话虽然几乎可以算作真诚的表白,可若是放在此时的语境下就是纯纯大渣男了,享受完他的主动后才告诉他刚才是在白费劲。
月侵衣累得眼皮沉沉就要合上,却听见对方的话,气得努力睁开了眼睛瞪向沈言卿。
所以他刚才是被,被,他气得连词都没想出来,刚看完一团马赛克后来报复社会的系统淡淡地补充道:“你被白玩了。”
听得月侵衣心上火气直冒,捉着沈言卿的手就咬了上去,他刚才被摆弄过,哪有什么力气,不痛不痒的力气只在沈言卿手上留了一排浅印子外加口水。
应是自知理亏,沈言卿意外地捧场,夸月侵衣道:“养父的力气好大,咬很疼。”下一句却将心里那点念想抖了个干净,“还有些力气为什么方才一直说不行了?”
他说着的同时手在月侵衣身上碰了碰,颇有再来一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