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忍不住问:“可是你三十岁了,就没有想过。”
“没有,只给你。”他平静道。虞婳感觉有逐渐变得炙热和质坚的事物在两人之间,不止是感情。
虞婳忍不住轻轻侧过脸,不敢对视,更忍不住确认:“万一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你就白白蹉跎了。”
周尔襟却不疾不徐,长指指背轻轻蹭过她脸颊:“不是蹉跎,是我心甘情愿,想到你就足够开心。”
“尔襟。”她轻声叫他。
周尔襟仍然从容温和:“嗯?”
“好像……”她不敢明说,他身上有什么好像已经瞒不住了。
周尔襟知道她想说什么,却能耐着性子慢慢问:“是期待还是害怕?”
“都有。”和周尔襟她期待,但她天然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是有些期期艾艾的,她敞开心扉和他说,“我还没有过所以有点怕。”
有些猜测但没有落定的答案,终于钻进周尔襟耳中。
周尔襟有种终于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沉默着没有马上应答她,虞婳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觉得……”
周尔襟坦白,再度将那思绪吐露给她听:“是,两年前,郑董独子过生日那一次,我以为你们有什么。”
那一次,他在兰钦会,借周钦为飞鸿另一个董事独子庆生的机会,去看知道会在场的她。
那天一切都还好,周钦和她没有太多引起他波动的亲密,但结束的时候,虞婳困得一直揉眼睛。
周钦随口说:“去我那里睡吧。”
虞婳也很自然揉着眼睛说:“走吧。”
她真的就跟着周钦走了,大概是去了周钦住所,周钦住所太多,他亦分不清他们会去哪个私隅,他闭上眼,满心挣扎,却没有那种卑劣的能力跟上去,他做不到这个程度。
就是那日,他意识到她和周钦已经亲密无间,不然很难做到去周钦的私人空间休息显得如此顺理成章,那时那种致密的嫉妒与对自己的唾弃,泛滥得难以禁止。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虞婳意外:“不是,是他在兰钦会有个包间睡觉,平时经常有朋友留宿,那天我也只是在他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就回家了。”
那天甚至还有其他人已经喝醉了在休息,所以她无法睡那包间的床,只能在沙发上小憩,等闹铃响了就回家。
那也只是一个他专门用来收留朋友的地方。
她无法和一个这样的男人有任何再往下的关系。
说过无数遍不要再在晚上约她见面,可不可以白天,她每个白天都很累了,晚上没有时间陪他玩。
但他答应却从来不做,依旧每一次都和没听过她说她很累一样,半夜给她打电话。
她初时想他白天可能都要飞航线没有时间,直到快分道扬镳时,经过他好友宋机长提醒,才发现这其实就是他的日常。
说到底,她不想交给一个将一切当成玩乐的人,她已经很有耐心,等一个人长大等得太久,偏偏对方天资愚钝,或是说本性如此,依旧无长进。
她以往过得太辛苦才会以为这放浪的自由已经算很好,让别人糟践她长期被轻视而失去判断力的真心。
她需要一个会在白天见她的爱人,会顾及她情绪和身体状况的爱人。
每次赴约都很疲惫,但没想到,会令周尔襟误会。
周尔襟此刻才知晓那些挣扎煎熬原来真的只是自己的徒劳,他白白让自己在那些日夜里无法抽身。
时过境迁,他只能无奈轻笑,觉得自己幼稚:“原来是这样。”
指背轻轻蹭她的脸,但他变换了一下动作,手撑在她身侧。
她一下避开视线知道有什么在来临,听着周尔襟细微的动作,听他说:“如果没有拆封过别人的,是否要试试拆封我的?”
虞婳的心脏砰砰跳,对方已经在她面前,她理解错周尔襟的意思,思虑再三,试探着伸手去托了一下那要她拆封的礼物,落入她掌心,沉得胀满掌壑。
室内外都安静无比,外面宽大的天堂鸟树叶被风吹的摇摇摆摆,深绿一片在夜色里只显示出乌色的阴影轮廓,穿透窗帘,有些微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虞婳有些惊诧和意外,带着一点点不知前路的害怕,像拆到一个巨大的惊喜礼物但她惊自己根本无福消受,只能愕然托着那礼物,怔怔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举动出乎意料,周尔襟下意识肌肉紧缩了一下,控制着不让自己即顶,在她手心有细微的跳动感,虞婳有些怔然,或者说是愕然:“周尔襟…”
周尔襟很平静,甚至很有风度地明知故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