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脉面面相觑,尚未表态,忽听殿外一声清喝:
“且慢!”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霍秋水踏阶而上,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却带着凛冽寒意。
“南师兄此议看似公正,实则漏洞百出。”她直视南卓然,“第一,消息来源未经核实;第二,探塔人选由你主导提名;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为何偏偏在我观云一脉被调查期间,急着开启如此重大的行动?”
南卓然眉头微皱:“霍师妹多虑了。此事关乎全宗,岂能因一人之过耽搁大局?”
“一人之过?”霍秋水冷笑,“执法堂至今未审结案,便已剥夺陈庆资源供给,甚至连丹霞峰分润资格都被取消。如今又要排除他于探塔之外,这叫公平?”
“他私闯禁地,触犯宗规,理应受罚!”南卓然厉声道,“难道要让一个‘疑似修习魔功’之人,进入可能藏有圣器的秘境?万一他勾结外敌,开启封印,后果谁担得起?”
“魔功?”霍秋水忽然扬手,一枚玉简飞出,在空中投影出一段画面??正是陈庆在琅?洞府中施展阴阳漩涡对抗困龙网的那一幕!
“诸位请看,这股力量的确罕见,但可曾见它侵蚀经脉?可曾见他双目赤红、走火入魔?”她冷然道,“相反,此力刚柔并济,阴阳调和,分明契合典籍所载‘两仪归元’之象!若这是魔功,那创派祖师也是魔头不成?”
大殿骤然寂静。
不少人脸色变了。
尤其是几位年长长老,眼中闪过惊疑之色。
“两仪归元……”有人喃喃,“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南卓然面色铁青,猛地一拍案几:“荒谬!残篇断章岂能作为依据?况且那玉简内容未经验证,极可能是伪造!”
“是否伪造,不妨当场验证。”一道平静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所有人回头。
只见陈庆缓步走入,身穿素白弟子服,神色从容,仿佛不是来赴会,而是来赴约。
他手中捧着一本泛黄古卷,封面写着四个古篆:《两仪录?残卷》。
“这是我昨夜从琅?洞府废墟中抢救出的原件。”陈庆将古卷置于中央玉台之上,“第三页记载:‘采金莲九瓣,取幽冥阴煞九斗,以身为炉,炼阴阳于一鼎’。而我在七日前,正是以此法炼化一叶金莲与三滴九幽阴煞,成就第七重龙象体。”
他说完,右掌一翻,掌心顿时腾起一团金焰;左掌再起,幽黑阴煞弥漫而出。两股力量并未冲突,反而缓缓交融,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阴阳漩涡!
“这……”一名长老失声,“这不是传说中的‘归元之力’吗?”
“不可能!”南卓然怒喝,“你怎敢擅自修炼禁术!”
“禁术?”陈庆终于看向他,眼神如刀,“《两仪归元诀》乃创派祖师亲创,载于宗门正典,何来禁忌?倒是你,南师兄,为何要在三年前私自篡改《真武脉系体质监测录》的数据,隐瞒自身修行异常?又为何在半年前,秘密派人前往北漠,盗掘‘极寒之心’?”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南卓然瞳孔骤缩:“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陈庆淡淡道,“我在执法堂的档案库里,找到了你当年提交的经脉图录副本。与原始记录对比,足足少了三处‘阴气渗入’的标记。而你在北漠的行踪,也被当地商队用留影石拍下。你嘴上说着‘纯阳正道’,背地里却早已开始尝试融合阴属性力量。”
他一步步逼近:“你说我修魔功,那你呢?你才是那个真正走在堕魔边缘的人!”
“住口!”南卓然暴喝,体内真元轰然爆发,一股炽烈阳气席卷而出,竟将周围数丈内的空气都点燃起来!
“南卓然!”大殿上方,一位闭目养神的白袍长老猛然睁眼,声如雷霆,“你竟已修至‘阳极生煞’之境?再进一步,便是阴阳逆乱、焚心而亡!你到底练了什么?!”
南卓然浑身一震,嘴角溢出血丝。
他知道,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终究瞒不住了。
原来,早在五年前,他也曾误入一处遗迹,获得半部《两仪归元诀》残篇。但他无法承受阴阳交汇的痛苦,只得采用极端手段??以纯阳真元强行压制阴煞,造成短暂平衡。这种方法虽能提升战力,却如饮鸩止渴,每用一次,经脉便多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