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中年男人也没怀疑,思索片刻后,便狐疑地回答:“我得先回去问问。”
闻言,坐在他对面的黑衣杀手倒了一杯茶,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起身,转头就往外走。他身上沾着些许灰尘,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并非是住在周边。
中原一点红坐在原处,依旧沉默寡言。待中年男人走出客栈后,他抓起放在桌面上的佩剑,很快起身走了出去。
月黑风高,正适合杀人放火。
*
翌日,楚留香出门去查悬赏的事情。他原本想带着花渐浓一起,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但青年听到后只是翘腿而坐,声音慵懒:“我连原随云石观音都不怕,你还担心我会出事情?”
花渐浓并非是娇生惯养的花朵,哪怕看起来如同瓷器般易碎,但历经烈火的瓷器也是坚韧其中。
听到他的询问,楚留香这才想起来他的那些手段,踟蹰片刻后还是缓缓点头。
“那你小心些,等我回来一起去医馆。”
这句话倒不是轻看花渐浓,而是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治疗风湿。去医馆也是为了拔火罐——原定的是针灸,但花渐浓不肯。
“放心地去吧。”
躺在摇椅上的青年摆摆手,如此放松的模样,仿佛自己被悬赏三万两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听着楚留香的脚步渐行渐远,随即抓起一旁洗好的葡萄塞入嘴里,眉头一皱。
“好酸。”
现在的葡萄还没到上市的事情,哪怕是外面卖的,也是酸甜五五分。花渐浓不耐果酸,有时候七分甜三分酸他都受不了。
阳光明媚,他特意把摇椅搬到内院,就放在花圃旁。
淡淡的花香在周围的空气中萦绕,煞是好闻,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内院的风景不多,花圃算一例,摇椅上的美人算一例。
微风抚来,躺在摇椅上的花渐浓双手搭在扶手上,脸颊上盖着一张帕子。
绸缎制成的衣裙因这个姿势堆积在地,低束的长发也垂在地面。
突然,一道剑气迎面而来,将花渐浓脸上盖着的帕子掀开。
美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地便是从天而降的蒙面青年。对方手持长剑,自屋顶一跃而下,剑尖直指躺在摇椅上的人。
如此生死攸关之际,花渐浓却是一动不动,一副至生死于度外的模样。
就当闪着寒光的长剑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近到足以感受到冰冷的剑气时,他依旧不为所动。
这种猝然临之而不惊的模样,反倒是让来人轻笑出声。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我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四条眉毛陆小凤,成了个杀手?”
花渐浓掀起眼皮,清润温柔的眼眸瞥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人,但说出的话却不温和。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惹了那么多人?”
站在花渐浓面前的青年抬手扯下蒙脸的面巾,不是陆小凤又是谁?他还特意没穿自己那件红披风,没想到还是被花渐浓认了出来。
“你怎么认出来的?”
陆小凤在一旁的石凳坐下,双。腿岔开,手肘分开抵在膝盖上,一副豪迈模样。
闻言,花渐浓拉长了什么,表情神秘,成功地吸引了陆小凤的注意力:“当然是——秘密。”
美人从摇椅上坐起身,长发顿时散落肩头,柔顺地披在身上:“你怎么来了洛阳?还知道我住在这里。”
“大小姐——少爷。”陆小凤习惯性地喊出这个称呼,话说出口才想起来花渐浓其实是男扮女装,连忙改口,“你知道你在□□上出了名吗?”
说到这个,原本嬉皮笑脸的陆小凤也严肃起来:“三万两,你的地址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无奈地看着花渐浓,继续道:“若不是一些人知道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在你身边,恐怕当晚你家门槛都被踩断了。”
说罢,陆小凤环顾四周,有些惊讶:“怎么没见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