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将我的沉默视为默认,心情大好地继续说下去。
“嗯——虽然是第一次进来,不过这房间真不错。两个人住起来绰绰有余,而且也够宽敞。
不过,有点乱呢。角落也积了不少灰尘……不过庆子小姐这么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家事也好,其他事也罢。相对地,希望你偶尔也能疼爱我一下……”
麻沙美宛如少女般,双手捧着泛红的脸颊。
高中和短期大学确实都是女生。听说她之所以选择女性居多的公司,也是因为不擅长与男性相处。
一开始,我也觉得我们似乎很合得来。
话虽如此,是否选择同性作为替代对象,这一点便清楚地分出了高下。
在青春期被继父侵犯,即使不至于造成心灵创伤,也对她造成了强烈的影响,使她无法接受自信满满又自我中心的男性。
剩下的只是以工作为优先,疏于交往罢了。
如果能遇见像现在的继父这般温和的男性,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就这层意义而言,麻沙美能遇到好对象,甚至让我觉得羡慕。
要离婚是她的自由,但不问我的意愿就跑来,只会给我添麻烦。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我没去美容院的日子,以借用洗手间为由溜进办公室,偷走丢在垃圾桶里的信封——之所以没有撕开而是揉成一团,恐怕是员工嫌麻烦的缘故——然后得知了我的住址。
麻沙美兴高采烈地畅谈着两人的未来蓝图,我的内心却与她成反比,逐渐冷却。
我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用冷静的声音叫她离开。
然而,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麻沙美始终不明白我有多困扰。
明明说着同样的日语,却无法沟通,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受到父母和丈夫疼爱的她,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心意会被糟蹋。
难得的假日,光是应付她就快过完一天了。
过去曾有其他女性发展成类似跟踪狂的情况,当时我曾找警察商量,但警察表示不介入民事纠纷,光是造成困扰是不会行动的。
除非发展到暴力或破坏行为等实际受害的程度,否则他们不会处理。
当晚,我彻底无视麻沙美。
见我不予理会,麻沙美开始啜泣,但我还是不为所动,径自窝进寝室里睡觉。
如果她就这样死心离开就好了,但麻沙美似乎意外地顽强,或者该说她拥有我无法理解的精神力。
隔天我下班回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麻沙美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仿佛昨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不只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重新布置过,餐桌上还准备了仿佛在庆祝什么似的豪华大餐。
我直接窝进寝室,联络介绍麻沙美给我的朋友,请他转告麻沙美的父母,要他们立刻来接她回去。
隔天一大早,麻沙美的父母和姐姐夫妇从栃木的老家过来接她,一番争执之后,麻沙美被带走了。
他们似乎连离婚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听说,幸好麻沙美的家人都是正经人。
然而,一周后,麻沙美逃出老家跑来找我,于是我决定搬家。
毕竟不能连店面都搬走,她后来又跑来好几次。
如果她动粗或是破坏东西,我就可以报警,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以客人的身份进来店里,然后就一直对我倾诉着对我的爱意,以及对家人和朋友的抱怨。
我以妨碍营业为由请她离开,她又会一直在店附近盯着我看。
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
就算被家人带回老家,她也会找机会逃出来。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一年左右之后,她突然就不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