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梦看着丁少杰,心里有些郁闷。
“你跟李广元不是好朋友吗?现在我跟他闹掰了,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
丁少杰微微皱眉,“谁跟你说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他的那些行为观点我都看不惯。”
江梦梦心中讶异,毕竟两人看着关系挺好的,没想到还有这内幕。
“到时候看吧,有空的话就去,没空就算了。”
江梦梦也没把话说死,现在感觉这个丁少杰还不错,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李广源是好兄弟,人能好到哪里去?
看到江梦梦离开。。。。。。
晨光的手指在锅柄上收紧,滚烫的金属将热度传入掌心,像一道无声的誓言。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那一片安静的目光??十九双眼睛落在他背上,沉得如同压着整座山梁的春雪。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一声铃响,一缕炊烟,或是一句谁也不敢先说出口的话。
布谷鸟的啼声还在山谷间回荡,三长一短,竟与当年福利院墙上那口铜钟的节奏分毫不差。晨光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那枚刻着“吃饱了”的铜铃,轻轻一摇。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像是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某个深埋已久的机关。
林溪站在廊下,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病号服的肩头。她望着晨光的背影,忽然笑了。那笑很轻,却像春风拂过冰河,裂开第一道暖痕。她抬起手,用尽力气打出一串手语:“开饭吧。”
晨光转身,面向众人,双手高举过头顶,然后缓缓落下??这是回声堂最庄严的仪式启动信号。萨仁第一个响应,跪坐在地,双手贴膝,额头轻触掌心;周振国拄着巡逻棍单膝点地;苏婉把保温桶抱在胸前,如同护着初生的婴孩;阿力牵来的老马也安静下来,鼻息温顺地喷在石阶上。整个院子陷入一种近乎宗教般的静谧。
他走到灶前,揭开大锅盖。白雾轰然升腾,裹挟着麦香、奶香、沙枣蜜的甜意扑面而来。这一锅蒸的是“团圆馍”,面粉里掺了驼奶粉、炒熟的莜麦粉,还有玛依莎连夜研磨的药膳粉??补气养血,专为术后体虚者调制。每一个馍中央都嵌了一颗红枣,象征着生命的核。
晨光拿起木铲,开始分馍。每人一份,不多不少。当他走到林溪面前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将两个馍轻轻放进她碗中。“你该吃两份。”他用手语说,“你是我们的火种。”
林溪摇头,却没拒绝。她咬了一口,热流顺着食道滑下,直抵冰冷多日的胃底。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院子的情景??那时她还穿着干部制服,带着革委会的批文,以为自己是来“指导工作”的。结果却被一碗无盐的糊汤击溃了所有防备。那天晚上,她在日记里写道:“原来饥饿不止来自肚肠,更源于心空。”
而现在,她看着这群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烧的从来不是饭,是人心深处那一片荒芜的焦土。而此刻,这片土地正在发芽。
分完馍后,晨光召集所有人围坐在记忆墙下。巴图已让人搬来了新制的盲文板,上面刻着今天的议题:**第二灶台试点筹备会议**。
“我不能去。”林溪开门见山,“手术定在五天后,术后至少卧床六周。”
没人说话。风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叮当轻响,像是替人哽咽。
“所以,”她继续说道,“必须有人代替我去省城参加残联组织的‘感官替代烹饪’推广研讨会。这个人要懂技术、会手语、有教学经验,还得能让外人信服??这不是慈善表演,而是一场革命。”
目光齐刷刷转向晨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因高烧失聪时抽搐变形,如今却能在黑暗中揉出完美圆润的面团,能在震动仪上读出地下心跳的频率。他知道大家在等他点头,但他还没准备好。
“我不够格。”他在纸上写下这句话,递给大家看,“我没上过学,不会写字,说不出完整句子。我去,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个可怜的乞丐团体。”
周振国接过纸条,看了许久,然后撕成两半,扔进炉火。火焰猛地跳了一下。
“他们要看的不是口才,”他用手语一字一顿地说,“是要看一双能在绝境中做出热饭的手。你的手,比任何演讲都有力量。”
萨仁忽然站起来,走到晨光身边,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掌粗糙,布满茧子,却是唯一能听懂他脉搏的人。她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你教我听见味道,现在轮到我陪你走远路。”
晨光怔住。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三年前那个蜷缩在纸箱里的自己,正被这双手轻轻拉起。他终于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晨光开始整理行装。玛依莎帮他打包了五套换洗衣物、一套盲文笔记簿、一台小型录音匣,以及一只密封陶罐??里面装着回声堂的第一批发酵菌种。“万一那边做不出奶豆腐,就用这个引子。”她说。
临行前夜,林溪把他叫进档案室。桌上摊开着《筹建日志》,最新一页已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