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眼前这位皮囊美艳、心肠却如蛇蝎的永安郡主,他更是半分兴致也无。
而待他脱困之日,便是此女殒命之时。
李修白敛下心思,并不介意在这段时日虚与委蛇,于是道:“安副使那药性猛烈,在下对此事毫无记忆。郡主却连‘蛮力’都记得如此分明,莫非同一种药,吸入两人口中,竟还能生出不同的药效不成?”
萧沉璧顿时语塞,这分明是在暗讽她撒谎。
她反唇相讥:“或许药效当真不同呢?毕竟同一种药,本郡主醒得早,有的人醒得晚,想来怕不是体力不济,虚耗过度了?”
李修白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上次在下身子确实未曾痊愈,如今已渐好,日后,郡主想必会领略得更加真切。”
这话近乎挑衅。
萧沉璧一向冷静,知道什么重要,什么次之,母亲还在魏博,短时间内她确实摆脱不了进奏院控制,必须认清现实。
相较于性命、大业和血仇,床笫之事不值一提。
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一次两次与十次八次又有何区别?
只要日后将人杀了,便等同于无事发生。
想到此处,她将眼前人只视作一件冰冷死物,再无丝毫抗拒之心,反在心底冷笑他不知自己死期将近。
“哦?”萧沉璧忽地展颜,极尽妩媚。
她纤腰款摆,素手轻抬,柔若无骨地探向肩头,拈住那鹅黄的轻容纱披帛一角缓缓往下拉。
这轻容纱薄如蝉翼,色若嫩柳,此刻在她手中,却化作一条勾魂索。
只见她皓腕轻旋,那鹅黄的纱帛便缠上李修白的脖颈。
轻轻一拉,勾得他向前一倾,也勾去他半个魂。
刹那间,两人目光相撞,鼻尖几乎抵到一起——
萧沉璧攥紧披帛,目光含笑,温热的、带着甜腻暖意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唇畔。
“先生口气倒不小,那不妨叫我看看你究竟实力几何?若比不过上回吃药,啧,那可就丢人了……”
第22章海底针没有人能逃出她的算计
李修白神色坦然:“郡主既急不可耐,那在下便失礼了。”
说罢,他抬手就要解开那件披帛。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萧沉璧忽然想起那些模糊的潮意和无法动弹的无力。
她不快道:“等等,把你眼蒙上。”
李修白抬眸:“蒙眼?为何?”
“为何?”萧沉璧下巴一扬,“本郡主的玉体,岂是你一个面首能随便看的?自然要蒙上!”
李修白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蒙了眼,便看不见,那还如何行事?若是不慎伤了郡主玉体,可如何是好?”
“你威胁我?”萧沉璧冷笑,“你想得倒美!谁说要你来行事?我是主,你是仆,一切自然由本郡主掌控。你只需闭眼受着便是!”
这分明是折辱。
然而,李修白是何等人物?就算天塌了也面不改色。
何况萧沉璧迟早要死在他手里。
他面无表情:“好啊。”
萧沉璧于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容挑起那方素帛,覆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遮住了那令人心悸的审视,她才觉得气息顺畅了些。
这些床笫间的机巧,还是从她那个死去的父亲身上得知的。
当年为架空其权柄,她没少费心为他搜罗美酒与尤物,
彼时,她娘早已心灰意冷,只盼着她爹早死,对萧沉璧此举纵然看破也不说破。
就这样一连三五年,她爹的身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垮了下去。
而在此过程中,萧沉璧不可避免也见识了种种不堪入目的狎昵手段,直令她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