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像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
他忽然想起那些关于她的密报,父亲夺权,宠妾灭妻,母女三人备受欺凌,她如履薄冰,斗倒了一个个妾室,设计杀了自己的父亲才夺回一切。
一丝极淡的情绪漫上心头,他推拒的动作停下,那只被她枕着的手,终究没有再收回。
过了许久,一阵冷风猛地灌入,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眼前一片黑暗,李修白被枕着的手也随即收了回来。
恰在此时,时辰到了后半夜,该换萧沉璧守夜了。
李修白语气冷淡,叫了萧沉璧一声。
怀中人毫无反应,呼吸均匀绵长。
李修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遂不再叫,只是一个人冷冷地守夜。
雨势渐小,黎明时分终于停了。
躲在树上的鸟雀抖了抖身上的水,叽叽喳喳叫唤起来。
山中的雨雾也渐渐散去,旭日自山峦背后磅礴升起,金光刺透薄云,直直照进幽暗的山洞,照得山洞里渐渐光亮起来。
强光刺眼,有一缕正好照到里面,萧沉璧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身下的颈窝,不满地轻哼一声。
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上去,领口微微敞开,随着她无意识的轻蹭,李修白呼吸渐沉。
他不动声色推开一些,目光刻意避开怀中人,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上昨夜被她随手晾在岩石上的那件藕荷色小衣。
那薄料极薄,在晨光下轻轻地飘,让人难免联想起此刻她只身着他的外衣,衣袍内空无一物。
晨起本就是危险时刻,这一联想萌生后,几乎是瞬间,身体随之反应。
李修白面色冷淡,拨开萧沉璧缠着她的手。
“醒醒。”他的声音低沉,“时辰不早了。”
萧沉璧其实在日光刺入时便已有些迷糊转醒。此刻被这冷硬的嗓音彻底唤醒,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带着被扰清梦的娇蛮:“殿下就不能多些体贴?我这身子如今可揣着你的骨肉呢。”
李修白语气平淡:“若非如此,你以为能安稳睡到此时?”
萧沉璧伸懒腰的动作一顿,彻底清醒,想起昨夜本该是轮值的,这人硬生生熬了一宿,难怪火气不小。
不过他精神尚可,一时半刻死不了。
趴着睡了一夜,半边身子都麻了,萧沉璧想起身,刚撑起一点,脚上针刺般的麻痛感让她又跌坐回去。
这一落触碰到了不恰当的位置,李修白薄唇瞬间抿成一道平直冷硬的线:“下去。”
萧沉璧顿住,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异常,眼神由微恼瞬间转为一丝了然的微妙,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腰腹之下。
她非但不退,反而微微倾身向前,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带着无辜的疑惑。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的一大早便这么烫,也不像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