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冥冥之中真有神佛,这是故意惩罚她一而再、再二三造出的口业。
她深吸一口气:“好,过往种种是我不对,我可以补偿。你想要什么,尽管只说。”
“我只要你。”他指尖抚过她脸颊,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这次我不追究,说到底是你还没认清现在的形势,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无谓之举。你不是喜欢傩面?我特意给你买了一个,看看喜不喜欢。”
萧沉璧五味杂陈,这不过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便是她阿娘也未必能将她说的话每句都记在心上。
她看着那傩面微微烦躁,抬手打翻:“不过是骗你而已,我并不喜欢。”
陶器碎裂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这一声彻底撕破了李修白勉强维持的平静,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萧沉璧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甚至微微笑:“有啊,恨你是真的。”
“好,很好,也算听到一句实话了。”他低笑,步步紧逼,“既然恨我,多一分少一分也没差别,不如再恨得深刻些。”
握在她后颈的手向下一滑,衣帛应声而裂,宽大的袖衫径直被撕破,毫无预兆地,他就那么直接闯进去。
瑟罗这几日一直被关在薜荔院的耳房里,院中沉寂了许多日,今晚突然喧闹起来,她知晓定然是不对劲。
当听到郡主的尖声时,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因什么发出的声音,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个折辱她的人。
可窗户和门四面都被封住,她压根动弹不得,还被几个健壮的仆妇带离,防止她冲出去。
前院书房着火惊动了不少人,老王妃派人前去查看,李汝珍也被吵醒,特意去看了看。
知晓并无大碍,她这才放心。
夜色渐深,李汝珍已有多日未见嫂嫂,心中思念难耐,加之辗转难眠,便信步走向薜荔院,聊以慰藉。
才踏入院门,她便瞧见正房内灯火通明,不由心生诧异,正欲上前询问,却被守门的仆妇拦下了去路:“是殿下回来了,正在里头歇息。”
“阿兄不是明日才回京吗?怎的今夜就赶回来了?”李汝珍疑惑。
仆妇低眉顺眼:“这……奴婢也不知晓。”
李汝珍素来不挂心朝堂之事,只是记挂嫂嫂此前被送去栖霞庄养病,不知现下如何,便扬声朝内问道:“阿兄,你睡下了吗?”
屋内,萧沉璧听见李汝珍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呼救,可她整个人被死死压在冰凉书案上,唇被李修白的手紧紧捂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猛地回眸,眼中尽是愤怒与控诉。李修白却无动于衷,声线平稳得近乎寻常:“就要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李汝珍并未离开,反而追问:“嫂嫂的病养得怎样了?都快十日了,该大好了吧?”
萧沉璧听得此言,狠狠一口咬在李修白捂她唇的手上。
李修白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加重回去,萧沉璧蹙眉,牙齿咬得更狠,直至虎口渗出血痕,一直染红了她的唇,仿佛吞吃人心的妖鬼,显出一种凄艳又妖异的美。
二人正僵持不下,门外的李汝珍听不到回应,又疑道:“阿兄?你怎么不说话?在做什么呢?”
“……无事,”李修白声线平静,“她很好,再过些时日就回。”
李汝珍略松了口气:“生风疹很难受吧?我想去看看嫂嫂,不进去,就隔着门陪她说说话行不行?”
这话和眼下诡异地重合。
李修白凑近萧沉璧怒视他的双眼,语气里掺进一丝低笑:“她不难受。她这几日……过得极充实,有人日夜不离,时时相伴。”
萧沉璧羞愤至极,咬着他的手越发用力,被紧紧压制的双腿也不住踢蹬。
李修白呼吸骤然一重,眼底翻涌的欲色几乎浓得化不开。
门外李汝珍仍絮絮说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打断:“好了,天色已晚,快去睡。”
李汝珍素来怕他,只得悻悻告退。
脚步声渐远,他再不必克制,把她的腰高高抬起。
彼时,已走至院门外的李汝珍,仿佛隐约听见一丝女子扬起的声音。
她驻足回头,犹疑道:“我好像听见嫂嫂的声音了……”
掌灯仆妇连忙打断:“娘子定是听岔了,夫人还在庄子上静养呢,怎会在此?夜深了,快回吧。”
李汝珍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随她离去,也因此,她未曾听见身后那一声比一声破碎的声响。
月过西窗,更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