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烦躁夹杂着不明所以的心疼涌上心头,他大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纤细的胳膊:“说了我送你。”
温侬身体一僵,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无声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她不想,也绝不屑于将自己变成一场雌竞的角斗士,仿佛需要男人的选择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声音平淡:“不用。”
“用。”周西凛的手收得更紧。
她固执地回应:“不用。”
“听话。”他说。
低沉沙哑的两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温侬强筑的心防。
一股强烈的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鼻尖,眼眶蓦然发热。
身后的邬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嫉妒和愤怒让她浑身微微发抖。
她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被埋藏的秘密,让她的心口尖锐的一痛,精心描画的妆容几乎要掩盖不住心虚的表情。
可转念又想,如果周西凛真的知道一切,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还对她如此客气。
她死死握紧拳头,压住心底的波澜。
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好啦好啦,不如我去送吧。”
邬南看着周西凛:“你病还没好利索呢,外面那么冷,别下去了,再着凉怎么办?”然后又看向温侬,嘴角依旧扬起,眼底却毫无温度,“我们姐妹俩也好久没见了,正好我开车来的,顺路送你回去吧,路上还能叙叙旧。”
周西凛眉头紧锁,下意识就想拒绝。
“好。”温侬清冷的声音却比他更快一步响起。
她猛地用力,终于挣脱了周西凛的手。
她没有看任何人,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死寂一片。
压抑了许久的邬南,在刚进电梯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提高音量,质问道:“温侬!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周西凛?!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接近他?!”
“这好像和你无关。”温侬看着墙壁上邬南的倒影。
“你为什么和他走得那么近?你想干什么?”邬南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一通输出。
“这好像也和你无关。”温侬依旧平静。
“你!”邬南最讨厌温侬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
她极力忍耐,深吸一口气又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我警告你温侬,周西凛是我的!你最好给我识相点,离他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温侬听到这话,脚步静止没有动弹,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弧度,随即淡淡瞥了邬南一眼,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随后抬脚率先走出电梯。
她什么也没说,似乎什么都说了。
这种态度彻底点燃了邬南的怒火,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追出去,用了十足的力气一把扳过温侬的肩膀:“温侬,你翅膀硬了?敢用这种态度对我,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温侬被她扯得羽绒服都歪斜了,肩膀传来疼痛。
可她只平静地回望邬南扭曲的脸,声音毫无波澜:“我什么态度?”
邬南被她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气得几欲吐血,她从小到大都厌恶极了温侬这种“死鱼脸”。
她咬着牙,刻薄的话开口就来:“我告诉你,周西凛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你最好给我死了这份心。”
“我什么类型?”温侬挑眉反问。
“……”邬南被她问得一怔,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表妹。
记忆中的温侬,总是干瘦、枯黄,像一棵缺乏阳光和水分的豆芽菜,穿着她不要的旧衣服,身上常年带着一股难以洗净的烧烤油烟味,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甚至会被嫌弃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