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这王,真与蔡京比起来,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也好比许多州府,河南也好,河北也罢,乃至荆湖,王要不来的钱,蔡京自是要得来,王去公文调拨,人家兴许无数的苦不堪言,今日大水,明日流寇但若是蔡京去信调拨,那人家砸锅卖铁也要报太师昔日大恩。
这就是差別。
家国大事,天子何其圣明?几番话语,皆都解决了,便是摆摆手去:“好了,散了去吧·—。。”
眾人自散。
王心事重重,走在宫道之上,慢慢出城去,忽然身后一人在喊:“王相公,且留一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梁师成,王面色更沉,转头去,立马换了一个笑脸。
“梁相公何事?”王与梁师成,关係极好。
梁师成也是一脸的沉闷:“唉—还是要等啊,有些人,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相公说何人?”王心情已经到了谷底。
梁师成摇摇头,不言,只道:“你知道是谁,不过无妨,行將就木,再等等吧——“
“相公这是—。”王就问,其实已然懂得。
梁师成一语来:“你回去啊,写个请辞的奏疏吧,此陛下之意,无妨无妨,人生起復,便是宰相平常,那蔡京也是一样起起復復,这事你既然解决不了,让他来就是,他总也长生不得。”
宋朝宰相致仕,自是这般,是一个很体面的过程,甚至还要表演三请三让的事,就是王请辞,天子不允,王再请,天子还是不允,王还要去请,把祖宗十八代的理由都说尽。
天子看实无奈,爱卿如此忠勤体国,捨不得啊捨不得,但是爱卿如此之情,又不愿再夺,好吧,那就允了爱卿此番,只待爱卿来日,身体好了,病痛愈了,守孝满了,心情定了再为国效力!
如此,就换相了,体体面面,体面非常,何也?士大夫之礼遇也!惯例如此,王自也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王自也懂得:“那我回去就上奏请辞吧!”
梁师成点头来:“速去就是!”
王点点头,不表露丝毫不快,一礼转身,快走就是,请辞的奏疏,还得准备三道。
换相了,蔡京再起!
不知多少人心情大好,便也不知多少人早就知道,太师一定会再起,
想来不知多少人心知肚明,那王度支如此之难,自也是太师在后痛下黑手。
什么超晋八级,不过是个官场笑话而已,高楼才起,转眼就塌。
塌得王是毫无脾气,连梁师成都骂人是贼。
东京城里样样都是家国大事,河间府外,千余女真前锋,自是无能为力,毕竟河间府一直都是大宋前线重镇,城內抽调有点之后,依旧还有万余禁军,厢军数千。
千余女真骑兵,攻城是攻不了的,当然,城內之人,也没人想著要出城一战。
只待再等等,等那步卒也来,才有攻城之事。
几千里外,兴州城头,那是尸山血海。
宋军人命在填,党项奋勇在守!
宋军从长梯云梯上城之人著实不少,但那城头之上,依旧还在血战,党项自也丝毫不退。
那国主、或称天子、或称夏国王,李乾顺,此时已然入了城楼之內,那城楼射孔看进去,时不时还能看到那黄金之色。
李乾顺不断左右呼喊,激励奋战,党项人自也奋力在战!
南面城墙,还真久久不能真正攻克。
东西两面,进度却快了不少,已然早有大批宋军在城头站定。
苏武当面,看到的就是南面城墙,他也在皱眉,著实是死伤惨重,却是口中再喊:“再加鼓!”
鼓声早已比雨点还密。
苏武也知道,城池在破,但他其实已然也心急了,不是心急战事,而是心急死伤惨重,这些都是宝贝疙瘩,死一个少一个,苏武著实捨不得了!
捨不得之下,唯有击鼓,鼓声催促,催促两边之军,快点快点,再快点。
那灵州城,也是在打,李察哥再组织,再突围,一心突围,只为去援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