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
自就是接受现实了,知道这件事其实是做不到的。
但偏偏,如今又做到了……
种师道几番叫好之后,抹了抹眼泪,泪中带笑:“列祖列宗在上,子孙万代在下,祖宗们自当欣慰非常,子孙们自也会在史书上看到我辈勇武,真好啊,此生不白活!”
大帐之內,军將一个一个在奔来,自是都知道的消息,进门第一句,只问:“老种相公,姚总管,可是当真啊?”
话语问去,还不等回答,只看两人模样,自就当真了,便只管大喊:“苏帅威武!苏帅威武啊!”
说著,军將多也又奔出去,快马飞奔,一边奔去一边在喊,刚才多是传言,是那兴州来的游骑进营寨的时候传了几句,绝大多数人並未当真亲耳听到,此时当真了,喊什么?
“苏帅当真威武!”
自也是立马把消息带回自己的部曲去,要让所有人都確切知晓,兴州真的破了,苏帅亲手拿住了李乾顺!
李乾顺的“圣旨”自是往灵州城头去送!
李察哥又岂能看不到?
李察哥就在城楼之內,自从开始突围,他就一直在几面城楼来去,隨时隨地观察围城与突围的情况,便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圣旨。
李察哥自也就哭,嚎啕而哭……
城下,也还有人等著,何人也?自也不都是宋军之骑,更还有一併带来的李乾顺身边近臣。
如此,自也由不得李察哥不信了。
李察哥在城楼里哭,那李乾顺的近臣在城下哭。
城楼里,哭声大作,不是李察哥一人来哭了,已然哭成一团去,不知军將多少,个个抱头在嚎。
真说起来,党项最精锐最善战之辈,都在这城楼里了。
国亡,何人之罪也?不免就是他们的罪过。
北边,还有苏武派出来的援军在路上,三万,便也是防备这座城池还有反覆,要帮著种师道与姚平仲彻底把这座城池围死。
如何反覆?比如城內李察哥自己登基了……
这事,是有可能发生的!李察哥也有这个號召力,乃至也有这个名分上的继承权。
苏武也知道,这灵州城,那是轻易破不了的,即便这“圣旨”到了,城门也不会轻易就打开了。
不急,这事都不急,先让李察哥知道情况就是,且看他如何再收拢人心,如何再战。
援军三日可到,已经过去一天多了,最多两天,再来三万,这灵州城就彻底堵得死死。
灵州城许还有难,其他城池,其实不难,只管是万余骑兵分作几路去跑,先去种师中与辛兴宗围困的怀州与顺州,圣旨一到,稍稍缓一个多时辰去,城门就开了。
再去定州,自也开城。
反倒是居中的保静城,一二日去,城门还没开,大致也因为城內还有不少党项精锐,也是李察哥的心腹之兵。
苏武调度,只管让另外两路大军往保静去围,种师中最近,几十里地的距离而已,前锋一日可到,大军最多两日。
事情还多的是,苏武却又急起来了,倒也不知河北之局势如何,他急著去大同去燕云。
河北局势,正也热闹。
京畿大军,一部一部,多在黄河各处渡口过河,倒也不乱。
为何不乱?
只问朝廷让何人来安排这些事?
竟然是枢密院副都承旨程浩,所以过河之事还真不乱,只管是程浩快马往各处渡口去奔。
至於领兵大帅,自是在河间府的谭稹,却是大帅谭稹,还没等到自己的大军,等来的却是女真大军。
这回金军变了,再也没有了那般拖家带口,真就是五万骑,三五步卒,其他的就是青壮奴隶,也是充当辅兵之用,还沿路又弄来不少青壮奴隶,加在一起,奴隶之数也有十来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