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不断,一直高呼,不知多少骑士把长长的骑枪高举头顶!
苏武越发有力,骨朵砸去,火四溅,骨骼碎裂!
便是战场之上,太原兵也好,蒲东兵也罢,个个入耳,看得到的,看不到的,谁人都知,那位苏帅正在大杀四方!
將台之上,韩世忠已然起步,走去何处?
走去那一排巨大的牛皮大鼓,言语无有,从一旁拿起备用的鼓槌,上前一挤,挤走一个正在擂鼓的军汉,他双手就挥:“我来为相公擂鼓!”
梁红玉一声娇喝:“我也来!”
如此一来,那姚平仲转头也去,那自是鼓声大作。
还有那刘光世皱眉之语:“哎呀,你们就別跟著添乱了———
哪里有人理会刘光世?只管是鼓声大起,韩世忠肌肉虱结的手臂,那著实有力,大鼓之声,更是低沉轰鸣,震得人好似心臟都隨之在跳。
只问城头女真如何?
一人,身材低矮,壮硕非常,身披甲胃两层,往鲁达大盾飞身撞去,也把鲁达撞得一个翘超往后,他自也重重倒地,只管是诸般重器打砸在身,他却还能爬起来,往前在冲,
双手无兵,只去抱住鲁达手上的大盾·
他似想把大盾夺来,或者是想把大盾打落,他甚至也未想要击杀何人,便是只要这大盾一落,当面这个宋人蛮汉,自也就不能左右衝撞了苏武骨朵不断击打在这人身上,他自不管不顾,抱住大盾,拼命去夺,乃至跳起来双手双脚去抱!
果然,鲁达大盾脱手而去,那大盾隨著那女真人一起落地,鲁达气怒在身,上脚就,身上已然叮噹作响,鲁达也是不管不顾,一脚去,在木盾上,木盾压在那女真人身上,那女真自也爬不起来··
鲁达低头去捡,捡到什么就是什么,便是一个圆头锤,矮身就坐,一通打砸“
苏武连忙往前,岳飞更在往前,周遭將士,京东者有,太原者也有,已然不知往前多少番了,此时更是前赴后继。——
是乱局,容不得某个人如何大杀四方,齐心协力,就只容得前赴后继,乃至踩著同袍户首往前去这是战,得一直战得昏天黑地,战到一方不可再战。
苏武在这里,確保战宋军战到最后,他没时间在此围城,也没时间一次又一次再来爬,更不想一次又一次了,军心士气也要在此番与女真的初战奠定。
此番,就得一次破城!
“隨某往前!”苏武在喊!
只问,哪一次大战鼎定,不是苏武亲自在前?是靠旁人衝杀而得?
唯有打进兴庆府,那已然是稳压必胜之局,苏武不曾先登,但漠南之战,苏武岂能不是身先士卒?
却是军將难死?自古如此,哪怕军將大败,常常能以身免,亦或者兵败,军將总是最后才死,乃至李广那般还会被活捉,何也?
一来,军將甲胃更精良,二来,左右心腹亲信护卫得力。
也好比此时,无了鲁达大盾,苏武左右,个个都在往苏武更前去奔。
只要苏武向前,他们就更向前去!
只要苏武不胆怯,他们便更不胆怯!
此,便也是有时候军將悍勇得胜之道理所在。
连那老王稟都在喊:“衝过去,衝上去!”
数百女真,此时此刻,已然不剩多少,却也依旧死战不退。
也不知哪个是完顏阁母,也不知完顏阁母是活著还是死了只管拼杀不断,终有落幕之时女真丧尽,其余之兵,奚人汉人契丹人,岂还能站得住城头?
苏武上城,选的就是女真人去战!
落幕了。—
残阳如血,苏武站在垛口之上,大气粗喘,俯瞰大同城南,俯瞰数万兵马—
所有人也都在看他,城下城上,都在看他。
许死伤无数,许数百女真城头上在守,不知一人一命换得几个宋军·
但苏相公站在那里,残阳剪影之下,显得格外威武无当!
京东军在看,太原军在看,蒲东军在看看得人入了神去!这回倒是不喊了,无人再喊相公威武。
鼓声也落,刘光世自也看得到那残阳下的剪影,小小一个,却是无比高大,与那大同雄城一般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