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铁青,压下怒气,沉声道:
“来人,传董明上堂!”
“是!”
衙役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押着一名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上堂,正是魏府管家董明。
董明一看见满堂威势,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嘴唇发抖:“见、见过大老爷……”
梅县令冷冷盯着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道:
“董明,你家老爷说,逼苏怀谨入赘一事,尽是你瞒着他所为,此话是真是假,你须如实招来!若有一字欺瞒,依律即是欺君罔上,足可判你死罪!”
董明浑身一抖,额头冒汗,余光偷偷瞥了魏鸿章一眼,只见后者满脸阴沉,眼中闪着厉色,忙连连叩首道:
“大人恕罪!此事……确是小人所为,小人见大小姐对那苏怀谨颇有好感,便想着讨好老爷与大小姐,遂与梅花里里正合谋,假称淘得一部古籍,故意抬高价银,引那书生上钩,那苏怀谨钱财不足,里正便出面借钱与他,高利在后,事成之后,里正依约催债,逼得他无力偿还,小人再出主意,让他上门入赘魏家,由魏家替他还清欠银……这一切,皆是小人主意,未曾禀报老爷。”
“曹开,此人所言,可是实情?”
梅县令偏头看向曹开。
曹开连忙叩首,道:
“回禀大人,的确是董管家先来找小人合谋,事后他也给了小人一大笔银子……至于他是否受了谁的指使,小人不知!”
听到这话,魏鸿章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得意。
梅县令看在眼里,心头只觉更堵,他纵然不信,却也一时无可奈何。
明眼人都看得出,董明不过是替魏家顶罪,可偏偏没有一条能证明是魏鸿章所谓,再说,人苏怀谨已经被和离,放回乡里,更是佐证了魏鸿章所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又是一拍惊堂木:
“宣判……”
“董明,身为大户管家,不安本分,伙同里正,以伪造古籍、虚抬书价之法,诱骗良家子举债购书,又以债逼婚,强迫良家子入赘,此举乃是『设诈取财、强逼婚姻』,情节恶劣,依朝廷律:诈取财物数额巨大者,杖责四十,流放三千里;又犯强逼婚姻之条,加重其罪,杖八十,枷号示众一月,发往边军充役!”
“里正曹开,身为一里之正,本当为民作主,却徇私枉法,借职权逼迫良民,合谋诈财逼婚,有违乡约,依律:罢黜里正之职,永不叙用,杖责三十,发配苦役一年,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又落在魏鸿章身上,声音更加冰冷:
“魏鸿章,你身为清河县大户,家中奴仆敢如此横行,便是管教不严,如今判你:补足苏怀谨所有损失,另罚银一千两充入县库,以示惩戒,此事着录入案簿,若日后再有类似行径,必按主谋重究,不得宽贷!”
堂上一片寂静。
“来人,”
梅县令抬手一指董明与曹开,喝道:
“押下去,签字画押,收监候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