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渗过窗户,洒下光斑,照亮了流满岁月的石板,将一切都扫得亮晶晶的。
走廊上安静无声。
霍格沃茨八楼,悬挂有傻巴拿巴挂毯的对面,斯内普和莉莉又一次站在了这里。
小女巫点着下巴,。。。
月光如霜,洒在霍格沃茨的石阶上,映出一条银白小径,仿佛通向时间尽头。哈利独自坐在黑湖畔的老橡树下,手中守真会日志摊开在膝头,纸页微微颤动,似有低语欲出。远处,礼堂灯火渐熄,学生们已陆续回寝,唯有风穿过塔楼缝隙时发出的呜咽,像是未被完全安放的记忆仍在游荡。
他闭上眼,耳中却响起无数声音??不是幻觉,而是真实残留的回响。那夜水晶核心崩解后,散逸的记忆波纹并未消散,反而如种子般落入人心深处,在梦与清醒之间悄然生根。有人开始梦见自己从未活过的人生;有人在晨起时脱口说出陌生的名字;还有孩子指着画像说:“他哭过,可书里没写。”
真实,正在以最温柔也最不可阻挡的方式回归。
第二天清晨,麦格教授宣布了一项临时课程调整:从即日起,所有五年级以上学生需参与“记忆实践课”,由赫敏?格兰杰与纳威?隆巴顿联合授课,地点设在重建后的有求必应屋。课程内容不计入成绩,但“强烈建议出席”。
“这不是教学,”赫敏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里每一张年轻的面孔,“这是练习??练习去听那些没人告诉你们的声音。”
第一节课的主题是“遗忘的气味”。她点燃了一束干枯的薰衣草与灰烬混合的香料,烟雾升腾间,空气中浮现出模糊影像:一间被烧毁的小屋,墙角挂着半焦的儿童画,画上是一个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标题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带我去对角巷”。没有人说话,但有几个学生突然捂住鼻子,泪水无声滑落??他们闻到了童年某次火灾后的空气味道,尽管他们从未经历过那样的事。
“这是1978年,食死徒袭击混血家庭‘卡文迪许一家’的现场还原。”赫敏轻声说,“官方记录称‘无人员伤亡’,但实际上,三岁的艾米丽?卡文迪许当场死亡,母亲重伤后精神崩溃,三年后死于圣芒戈。而这些细节,在《魔法史》课本中只用一句‘轻微冲突事件’带过。”
一名拉文克劳女生举起手,声音微颤:“我……我昨晚梦到那个小女孩了。她叫我姐姐。”
教室陷入沉默。
这时,纳威走上前,将一株嫩绿藤蔓放入每位学生桌前的陶盆中。“这是‘共鸣藤’,它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但它能感应到附近发生过的强烈情感波动,并以生长方向回应。如果你们愿意,请带它回家,种在你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的地方??也许是你祖母从不让你进的阁楼,或是家族墓园里那块没有名字的石碑旁。”
下课铃响时,已有七名学生主动申请加入“记忆档案复原小组”,其中包括潘西?帕金森的表妹??一个向来沉默寡言的斯莱特林女孩,她在离开前低声对赫敏说:“我家地窖里有一扇门,钥匙在我曾祖父死后就被熔掉了。但我记得小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哭声。”
与此同时,金妮正远在北欧海岸线边缘的一座孤岛上。那里曾是德姆斯特朗旧址外围的流放地,传说中关押过一批拒绝效忠极端纯血政策的年轻巫师。如今,她与来自伊法魔尼、布斯巴顿和卡库布的几位青年学者组成跨国调查团,试图唤醒沉睡于此的“集体记忆井”。
这口井并非实体,而是由数百名受难者临终前共同施放的遗咒凝聚而成,只有当七位不同国籍的巫师同时吟诵其真名时,才能短暂开启。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一位芬兰女巫皱眉,“一旦打开,我们可能会看到……我们国家不愿承认的事。”
金妮点头,眼神坚定如焰:“正因为如此,才必须有人看见。”
七道魔杖交叠成星形,古老音节自唇间流淌而出。地面震动,海水倒退,一道幽蓝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整片岛屿上空浮现巨大幻象:一群少年被锁链缠身,被迫念诵净化誓言;一名教师为保护学生挡下索命咒,尸体却被钉在学院大门上示众三天;更远处,政府公告写着:“本月叛乱已平息,社会秩序恢复正常。”
画面结束时,无人言语。唯有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拂过每个人湿润的眼角。
而在霍格沃茨地下密道某处,斯内普独自伫立在一面斑驳石壁前。这里原是斯莱特林密室通往禁林的支路,如今已被改造为“私人陈列馆”??非官方许可,不得进入。墙上挂着几幅未署名的油画,其中一幅画中女子正低头书写,烛光映照着她红发的轮廓。
他知道那是莉莉。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莉莉从未在这所学校留下过任何一幅肖像。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斯内普没有回头,便知是伊莎贝拉。她的身影依旧半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空气,可这一次,她脚下竟投下了淡淡的影子。
“你为何选择在此现身?”他问。
“因为这里是‘被否认的情感’埋藏最深的地方。”她缓步走近,“斯莱特林历来教导学生压抑情绪,隐藏软弱。可正是这种压抑,让多少真相永远闭口?”
斯内普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罪吗?我不需要你来审判。”
“我不是来审判的。”伊莎贝拉伸手轻触那幅画,画中女子忽然抬头,目光穿透时空,“我是来提醒你??赎罪不止于沉默的守护,也在于公开的承认。你欠这个世界一句真话,更欠她一句道歉。”
他僵住。
良久,他缓缓抬起手,取出一瓶尘封已久的药剂,标签上写着“回忆萃取液??仅限个人使用”。他曾无数次准备服用它,又无数次放下。今天,他拔掉木塞,仰头饮尽。
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看见十六岁的自己,在魔药课后偷偷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莉莉的书包;
他看见十七岁,他们在湖边争论血统问题,她说:“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些,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而他转身离去,口中喊出那个无法挽回的词??“泥巴种”;
他看见她婚后抱着婴儿哈利的照片微笑,而他自己躲在阴影里,心碎成灰;
他看见邓布利多死前看着他说:“你一直都爱着她,是不是?”而他只能回答:“一直如此。”
泪水第一次落下。
他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对不起……莉莉。我本可以阻止一切。我本可以在他们追捕你们之前警告凤凰社。我本可以……做个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