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沈一逸替人补充,“但不吃香菜。”
秦落推了下眼镜,目光游移,那天她在海鲜粥里放过香菜,她以为沈一逸不会记得了,今天被这样提及,心跳忽而寂止。
她笑,“我现在还好,可以吃了。”
“知道了。”沈一逸转头走了。
秦落挑了张干净、没人使用过的桌子,但没擦拭,心底还是不放心。可她出来走的太急没背包,身上只有一部手机。
她四处打量一番,碰巧遇到眼熟的场务,上前讨要了两张餐巾纸。
秦落沾水擦了一遍又一遍,认真的把板凳面也擦净,但她还是不敢把电脑包摆在桌面上,只好坐下将包搁置在自己腿上,双手捧在怀里。
沈一逸正在窗口打饭。
她挤在人群里,看起来和艺术民工们格格不入,她像冒着气泡的薄雾,透明到无法清晰。
这个食堂头顶再没有「努力」「拼搏」的红色标语,门外也没有拉过「必胜」「汗水」的横幅,打饭窗口里站的不是大爷而是小伙,满满一盘菜也无法被饥饿感一扫而光。
秦落觉得自己好久都没饿过了。
她的胃口再也装不下炸鸡柳和关东煮,做饭调料放多了反而觉得涩嘴,味觉随着成长开始变得孤独,好想尝尝小时候的味道变成情怀。
可小镇做题家最该恶心的就是情怀,
秦落回神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郭瑞的名字,随手拨了出去。
过了两秒被接起。
郭瑞正在办公室吃便当,嘴里嚼着午饭,“嗯?有事?”
“在忙?”
“不忙,你说吧。”
秦落沉声问:“你还记不记得比我们小两届的那个徐穗?当初沈一逸送她回家那个女孩。”
郭瑞咽下嘴里的东西,“嗯记得,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她毕业以后怎么样啊?”
郭瑞放下筷子,“我知道的不多”-
沈一逸端着两盘子走过来时,秦落正抱着她的电脑包朝她笑。
“你笑什么?”她好奇的问,“你把包放板凳上就行。”
秦落道:“我这不是等你回来消毒,怕你嫌脏。”
沈一逸替秦落摆放餐具,“电脑外侧有酒精,你喷一下就行。”
秦落拉开侧兜拉链,除了明晃晃的酒精,还有从她家拿走的那几封信。沈一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信纸上的褶皱抚平,要不是秦落认出自己的字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她抄录的版本。
沈一逸把信装在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
秦落笑着,伸手抄起酒精瓶子对着板凳一顿狂喷。
酒精喷雾四散,呛人味道扑鼻而来,沈一逸见状急忙将秦落的餐盘挪走,嘴上急道:“你喷两下好了,喷这么多干嘛?”
“这样干净,我喜欢干干净净的。”秦落满意的用纸巾擦干凳面,将沈一逸的电脑包摆放好,“等着,我去洗手。”
秦落洗的快,回来时瞧见沈一逸两手夹在两腿之间等她,以前上学沈一逸都是分秒必争,难得见她等自己没先动筷。
她今天等了自己两次…。
秦落快步落座,沈一逸立马掏出了自己的筷子,两眼只盯餐盘。
夹的,都把人等饿了。
秦落本还想着聊点什么,见此情景,立刻闭嘴,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高中沈一逸吃饭就很快,虽细嚼但咽的快,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食堂,她总能比秦落和刘佳吃的快。
吃完了沈一逸也不说话,洗过手坐在旁边看书,等刘佳慢吞吞咽下最后一口饭,沈一逸立刻端着盘子走人。
看起来挺尊重人的,但其实又没尊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