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层。
那扇被铁钉封死的门,竟然……松动了一寸。
司命停下脚步,仰头望去。
黑暗中,一道极细的蓝光从门缝渗出,如同毒蛇吐信。
他知道,那里面关着的,绝不仅仅是克鲁的记忆。
那是“她”的一部分。
莉莲的母亲。
那个本该在十年前就死去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今晨在莉莲家看到的那一幕??
病床上的老渔夫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嘴里反复念叨:“让她睡……让她睡……”
而莉莲站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攥着一支装满蓝色药剂的注射器,标签上写着:“眠蓝抑制剂?实验型07”。
“原来如此。”
司命喃喃。
他们不是在对抗蓝晶。
他们在……喂养它。
他猛地抬头,一脚踹向那扇门。
铁钉崩飞,木屑四溅。
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的玫瑰香气。房间中央摆着一张老旧的诊疗床,四周墙壁贴满了泛黄的照片??全是同一个女人,从年轻到衰老,每一张脸都带着微笑,可那笑容越来越不自然,到最后,已经近乎狰狞。
床头挂着一块铜牌,刻着一行字:
**“亨利?穆尔主治医师??愿每一位患者,都能安然入梦。”**
司命眯起眼。
亨利?穆尔?
那个他刚刚获得卡牌的“是眠治愈者”?
他走近床边,发现床垫下压着一本皮质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1927年10月16日**
**今日,我成功将‘她’的意识分离并封存于第八层密室。代价是……我的右手已开始结晶化。但值得。只要莉莲能正常入睡,只要这镇子不再听见午夜的哭声……我愿意付出一切。”**
**“问题是,‘她’真的被封住了吗?**
**昨夜,我梦见她在呼唤我。她说:‘爸爸,让我出去……我只是想睡觉……’”**
司命的手指一顿。
父亲?
亨利?穆尔是莉莲的父亲?
他继续往下翻。
**“1927年10月18日**
**莉莲昨晚又发病了。她坐在窗边,盯着灯塔的方向,整整一夜未动。我给她注射了最新研制的抑制剂,但她仍说:‘妈妈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