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只不过是硬挨白愁飞一记偷袭而已,没多大关系,夜兔的复原能力足以让她及时治愈伤势,大不了就是痛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眼下苏梦枕的刀影已掠近了关七的肩胛边,她这一记收不回避不掉的剑势也已经无法撤离,也绝对不能撤离。
苏梦枕的红袖刀迅疾架上了关七的肩颈之间。
她裹挟怪力的扶光伞同时刺破了关七的护体罡气。
白愁飞的惊神一指‘大寒’,紧跟着也落在了她背后的灵台穴上。
她果断利落地刺出了必杀的一剑。
却也硬生生接下了这必杀的一指。
而苏梦枕随之亦是硬生生收回了架上关七颈边的刀。
但他手中的刀却并未入袖。
刀声渺渺吟吟,转而疾掠侵袭向那道迅速回撤的白影。
红光荡涤之间,血色遽然迸溅。
仅一刹的工夫,只听一声痛呼。
白影染上了鲜红,青石地上立时多出了一只齐腕斩断的手。
俨然是白愁飞方才施展出‘大寒’的那只右手。
苏梦枕面上神色凌冽又冷然。
没有谁能在伤了他的人之后,还妄想全身而退。
白愁飞仅剩的那只手握住了右臂,随即双腿发软半跪地上,额上止不住地冷汗淋淋。
此番也算如他所愿,亲身一试了苏梦枕的红袖刀究竟是何等的锋利。
狄飞惊恰好在此刻赶到了三合楼。
他察觉出了书房笔墨有曾被人动过的痕迹,于是遍寻线索及时赶了过来。
苏梦枕终于收刀入了袖。
他需要空出他的手,来抱住他的心上兔。
他的手在方才持刀斩腕之时杀机毕现,如今却是轻柔得好似抱住了全天下最珍贵易碎的宝物。
惊神二十四节气指法之‘大寒’,招如其名。
若说‘冬至’是寒风刺骨,那‘大寒’便是雪虐风饕。
花晚晚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此时整个人倚在苏梦枕怀里,鬓边很快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白愁飞那记‘大寒’造成的外伤已经愈合如初,但内伤却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那一指,有问题。
明明是寒霜般的指劲打入了体内,她却觉得奇经八脉中潺潺流动的血浆开始逐渐变得滚烫。
她只觉全身上下忽冷忽热,轮番交替,犹如冰火两重天。
花晚晚那以伞为剑的一剑,虽破了关七的护体罡气刺入了他的体内,但却不可能就此杀了他。
但也正是由于受了伤,他的剑气更是越发的纵横捭阖,气势强盛。
而又因为他的小白一句‘只要杀了她,就跟他回去’,他脚下步伐踏出的方向,以及所发磅礴剑气的目标,仍是紧紧认准了花晚晚一人。
狄飞惊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雷纯,而后毫不犹豫踏起疾龙无影身法,转瞬之间便挡在了关七的前进之路上。
花晚晚忍着体内的煎熬难受,看了一眼正施以‘大弃子擒拿手’对上关七的狄飞惊,然后抖着手将扶光伞递给了苏梦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