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携手走过的那座七孔古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从黑发走到白头。
如此,共度这长长的一生。
#2009年冬
2009年冬
2009年冬。
“振哥,你这只手怎么没的?”
他的话刚落,脸上扑面吹上来一阵浓烟,呛得他一阵剧烈咳嗽。
“野狗咬的。”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咬着烟,吊儿郎当地答道。
陈双不信,摆手挥散面前的烟,翻着白眼低估道:“骗小孩儿呢?”
王振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倾身微微凑近,压着声音说:“它的牙比你的腿都长。”
一旁的小弟都笑了起来,大眼勾住陈双的脖子,问他:“小矮子,都几点了,还不去上学?”
陈双低着头用炉钩子翻土豆,含糊道:“今天放假。”
“我怎么没听说你们放假?”王振瞪他。
陈双小声嘀咕:“就是放假,你又不上学。”
这话虚的,一听就是撒谎呢。
王振摆手:“去去去,上学去,别跟我们在这儿瞎混。”
陈双低着头,说:“再待会儿。”
台球厅的墙上挂着钟,眼看要分针都要跳到一点半了,陈双屁股坐得很沉,仍没有挪窝儿的意思。
王振和大眼对视一眼,看向陈双,说:“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
陈双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王振火了,一把把他手里的炉钩子给抢了下来,搡了一下他的肩,说:“滚学校去,你们两个送他去上学。”
他力气大,陈双体格瘦弱,一推就是一个跟头。
他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校服上的灰,闷声闷气地说:“那土豆是我烤的,我得带走。”
正剥土豆的王振:“……”
陈双被大眼和毛哥拉出去的时候天上正飘着雪,门口的改装得丑了吧唧的摩托上落了薄薄一层。
“上学多好,”大眼把雪擦干净,说:“怎么还逃学呢?”
他跨上了摩托,扶住大眼瘦成杆儿的腰,发动机震动轰鸣,就要走了,他又下去了。
大眼转头看他,见他走了两步,上了毛哥的车。
他摸不着头脑,说:“干什么啊你?”
陈双抱住毛哥胖乎乎的啤酒肚,面无表情地说:“你硌手。”
毛哥差点笑岔气,打着了火,得意洋洋地甩了大眼一嘴车尾气。
大眼笑骂了声,跟了上去。
小县城本来也没多大,从城南到城西一脚油门十来分钟就到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门口一个学生都没有,剩下个嘴歪眼斜的保安拿着根木头棒子当电棍气势汹汹地直奔着陈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