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朔方、夏绥两镇还是朝廷,相信都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替他们说话。
哦,朔方不用考虑了,因为节度使本人也在俘虏之列呢。
不知道让他家人拿钱来赎的话,能要到多少赎金?
……
大明宫里,李纯又摔了镇纸。
李进贤虽然还在路上,但账本玩家已经先给他送来了。一想到对方的官职是自己自己收了钱授予的,李纯就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虽然没有人会当面嘲笑他,但这脸已经丢到了天兵面前。
要不是天兵,他甚至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李进贤本来就不是领军的材料,这一点李纯早有准备,所以虽然恼羞成怒,但还算能够克制。
现在又告诉他,朔方和夏绥也没比李进贤好到哪里去?
朔方和夏绥可是对战吐蕃的第一线,所以才会让王佖、李愿这样的宿将在当地驻守,李纯也给予了他们最大的信任,并没有像其他方镇那样频繁地调动,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当地好好经营。
结果他们就是这么经营的。
如果只是跟天兵争抢功劳,李纯非但不会责怪,反而会嘉奖。
他可以容忍他们争功,可以容忍他们恃功而骄,甚至都能容忍他们轻启边衅,又养寇自重……武将嘛,都是这样的,小节有亏,皇帝反而更能放心地任用。
但不修边备,反而把军卒当成佃户来用,谋取私利,却是李纯绝对无法容忍的。
好家伙,这回鹘个个都是人才啊!
尽管早就知道欺上瞒下的事不可避免,甚至也被提醒过不止一次,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消息,李纯还是会被结结实实地气到。
他这个做皇帝的,日用稍微奢侈一些,第二日劝谏的奏疏就能堆满几案。
为了攒钱打仗,平定天下藩镇、收复河西故地,他几千两几千两的攒供奉,结果下面随便一个官员的库房,拿出来的钱都够他攒上好几年了。
那他这个皇帝又算什么?
始终被人蒙在鼓里的傻子吗?
怒意冲头,李纯又开始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也隐隐作痛。
“大家!”在他栽倒之前,仇士良已经几步赶上来把人扶住,担忧地问道,“可要宣太医?”
“不必。”李纯闭着眼睛,语气淡淡道。
立储之事,至今朝中仍议论纷纷,每天都有新的奏折送进宫。这种时候,他若总是请太医,难免给人一种“皇帝快不行了”的印象。
“那奴婢给您按按,舒缓舒缓。”
仇士良说着,扶他在胡床上坐了,又去洗了手,这才开始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