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一地的鲜血倏地止住,甚至慢慢开始回溯,地上红白杂间的人体组织重新构筑出书生的下半身,屋内一时间静默无声。
喇叭:【……真行。】
这么多人欺负它一个,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陶然松了口气,这才去看工匠:“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工匠想起来门外发生的事,但他迟疑了下,最后羞赧一笑,摇头说:“没,他们对我很客气。”
可能是工匠这羞涩表情与他不苟言笑的外在形象反差太大,陶然注意力全落在这种反差上,没有发现他语气中那一瞬间可疑的停顿。
他哼唧一声,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算他们有良心。”
祝衡跨下床,路过工匠时,他脚步一顿,伸出手拍了拍工匠肩膀。
工匠扭头看他。
祝衡偏开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说:“留在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法子,但我不建议你这样。”
工匠瞟一眼他,语气并不疑惑,表情也无波动,只是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对一个即将要亡国的,不得善终的,回去以后只能在苛政之下等死的人,说这样的话。
祝衡眼睛极快地扫过工匠,他往前凑了凑,贴近工匠耳畔,声音如同山涧中流淌的融化雪水,有着彻骨的冰凉,以及,惑人的魅力:“因为……你不是秦国人吧,不是么?”
说完祝衡就笑了,直起身,施施然回到床边,掀开被他踩脏的一面,重新坐了下来。
工匠站在原地,没回头,只觉一桶冷水浇灌全身,又是沁凉,又是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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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蹿到祝衡跟前,给他捏肩捶背,阿谀谄媚:“累了吧,渴了吧?我跟您揉,有什么吩咐您告诉小的,小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小农女给书生递了袋囊装的水过去,里面水不多,大约就一半。
书生拿到水,犹豫几秒钟,转头直接扔给祝衡。
祝衡随意看了眼,把水接过来,捏在手里没喝。
“真的?”他掂了掂水囊,慢条斯理道,“那你给我找些吃的吧,快饿得不行了。”
陶然:“啊。”
“做得到么?”祝衡斜着眼看过来。
陶然:“……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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