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点模糊。
她以为是被太阳刺痛了。
低头揉一揉,两滴水砸向地面。
那是她忍了许久的眼泪。
南城的天际线吞没最后一抹晚霞,祝星亦穿着便装站在阳台处跟白澜打电话。
明早她会从南城飞回麓城,她要白澜提前去机场等着。
“星亦,情况还好吧?谈的合作怎么样?”白澜问。
祝星亦点点头回答:“嗯,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都挺好的。”
白澜叮嘱祝星亦回来穿厚点,麓城这几天气温直逼零度,飞机落地前要套上厚衣服。
祝星亦连道了几声好挂断电话。
玄关处传来声音。
祝星亦回头看,晏璟霖已经踏入屋子。
冷冽的身影撕碎了满屋的寂静,身上还沾着宴会上的酒气。
“晏……”
祝星亦尚未说出口的问候凝固在唇边,女人裹挟着雪松冷香的手掌已挟风劈下。
第一记耳光击碎了意识,祝星亦踉跄着往后退,钻石耳坠已经被打掉在地毯上。
现在屋子里没别的人,祝星亦试图要辩解什么,然而第二掌又快速落下。
瓷白的肌肤上被犁出一条血线,祝星亦头有些发懵。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身子也歪歪斜斜的,但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稳住身子站好。
直到第六个掌印在脸上绽开,祝星亦的身子终于顺着沙发滑落,乌发散落成凌乱的海藻。
“我是不是给你笑脸给的太多,让你认不清你是谁了?”晏璟霖掐住她脖子的力道像在拧断天鹅的颈,腕间百达翡丽表盘倒映着肿胀的面容,“我跟她们的合作差点葬送在你身上,这合同真要是谈不下来,你就算卖身也赔不起!”
祝星亦尝到铁锈味在齿间蔓延,左耳持续嗡鸣如同沉在深海里。
她蜷起脚尖,指甲深深掐进沙发里,“对不……”
未尽的颤音被第七记耳光截断,她嘴边的血珠溅到晏璟霖的裙子上,像雪地里突兀的梅。
想必是解气了,晏璟霖终于放开她,转身站起来。
祝星亦慌忙爬起来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她抓着衣角坐在沙发上,用头发稍稍盖住自己的脸颊,以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屋子内出现短暂的死寂。
片刻后,晏璟霖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甩在祝星亦身上,冷硬的声音实在刺骨:“你还要回去拍戏,去医院看一看。《春风》快杀青了?”
祝星亦忙不迭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