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水的玉镯碎了。
清脆的破碎声像是在悼念什么。
十年前,苏寄欢带着祝星亦参加私宴,宴会上宣布祝星亦将成为她的学生,她会教导祝星亦,会为祝星亦的星路负责。
在苏家人的注视下,苏菱把一对玉镯分别给她们戴上。
自此,她们成了师徒,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家人。
只要她们戴着那对镯子,祝星亦永远都是苏寄欢的学生。
祝星亦怔怔地看着苏寄欢把碎了的镯子用布包起来放进袋子里,然后捏着手绢向她走来。
她捂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后退着,却还是被苏寄欢抓着裹住手腕往柱子上撞。
撞了一下,镯子碎成三块。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左手腕变得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祝星亦的喉咙酸涩得难受,“你摔自己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摔我的?”
“你的?是你的吗?”苏寄欢裹住碎了的镯子丢进手里的袋子,“这个镯子是我妈当初赠予给你的,现在我代我妈收回。我先回去了,祝总。”
她没多说什么,带着那对碎了的镯子坐进车里开车离开。
祝星亦仓皇地跪在柱子旁找寻许久,终于找到一片小小的碎玉。
她抖着手握住那片碎玉,像第一次戴上那个玉镯一样珍重。
十年很长。
但十年就这样没了。
破镜要重圆
回家后祝星亦把那片碎玉小心装在玻璃盒子里。
镯子碎了,师徒情谊也没了。
[你是我永远的苏老师]这个诺言,和那两个玉镯一样碎掉。
洗澡的时候手腕有点疼痛,她查看了下才发现腕上有伤痕。
应该是碎玉划伤的。苏寄欢当时的力气太大,好似不把玉镯摔碎,就要把她的手剁了那般。
祝星亦缩进被窝又想到苏寄欢摔她镯子的场景,那么冰冷的态度,和对待仇人一样。
当初说离婚时,苏寄欢确实说了恨她。
一个总是抛弃爱人、不坚定的女人,是值得恨的。
祝星亦觉得自己很矛盾,每次都是她主动放弃的,但每次都想要主动求和。
放弃的时候*觉得终于轻松了,但当她意识到她真的失去了苏寄欢后,她又不甘心。
可以前苏寄欢会惯着她,现在不会了。
现在的苏寄欢冷得像终年不化的积雪,祝星亦再怎么示好也没用。
她不想和苏寄欢成为陌生人。
她无法心甘情愿和曾经那么爱的女人完全不熟,但她面对冷漠的女人又毫无办法。
愧疚、歉意让她不敢抬头直视女人的眼睛,她是神明座下戴着镣铐的罪人。
她宁愿苏寄欢打她骂她狠狠用别的方式惩罚她,可苏寄欢现在完全不在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