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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数日后，东境，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山脉深处。

炎武卫指挥使沈凌，带着几名精锐属下，正沿着一条几近被杂草淹没的小道艰难前行。

他的目光锐利，仔细查看着地面的痕迹。

“大人，您看这里的脚印！”一名属下蹲下身，指着泥地上一些凌乱却清晰的足迹，低声道：“数量很多，而且步伐沉重、整齐，不像是野兽，更不像是寻常山民。”

沈凌蹲下仔细查看，又用手丈量了一下脚印的深度和间距，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没错，而且这些脚印新旧叠加，显然近期不少人从此处经过。这深山老林，绝非寻常所在。”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阴森寂静的山谷，心中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

根据朱无奢提供的方向和这些日子排查的线索，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接近了目标。

“顺着脚印和植被被踩踏的痕迹，继续找！小心戒备！”沈凌沉声下令。

一行人都是炎武卫当中的精锐，继续悄无声息地在密林中穿行，循着蛛丝马迹，最终抵达了一处被浓雾笼罩，气氛格外阴寒的山谷入口。

谷内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尸体腐败的怪异气味，令人作呕。

沈凌打了个手势，示意属下分散警戒，自己则带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山谷深处摸去。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昏暗，气温也越低，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谷内随处可见散落的，已经处理过或尚未处理的尸块，骨骼，以及一些炼制傀儡所需的古怪材料和工具。

终于，在山谷深处一个天然形成，却被人工开凿扩大的山洞前，他们看到了火光。

山洞内，篝火跳跃，映照出几个忙碌的身影。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山洞中央，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略显破烂的药王谷长老服饰的老者。

此时的他正手持刻刀，全神贯注地在对一具刚刚运来，面色惨白的尸体胸口刻画着那熟悉的傀儡符文！

正是失踪的药王谷长老！

沈凌看到此人，心中一定，但更多的是愤怒与不解。

他示意属下留在洞口警戒，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陈长老！”沈凌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那正在刻画符文的陈长老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看到来人是沈凌，他浑浊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意外，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仿佛沈凌的出现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沈凌强压着怒火，走到他面前质问道：“陈长老！果然是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将你们和控制这些傀儡带到了这东境深山？”

陈长老头也不抬，手中的刻刀依旧稳定，声音沙哑而平淡，似乎并不在意：“沈指挥使好久不见。我们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沈凌冷笑一声，目光如电般扫过山洞内外：“进来之前，我观察过附近了，只有你们和这些傀儡！那个幕后操控一切的魔头并不在此！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现在何处？”

陈长老手中的刻刀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只让我们叫他尊者！”

“不知道？”沈凌眉头紧锁，觉得难以置信，“那好，既然他不在，现在立刻带上你们药王谷剩下的人，还有这些半成品的傀儡，跟我走！朝廷会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然而，陈长老却缓缓摇了摇头，拒绝了沈凌的提议：“我们不走。”

沈凌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走？为什么？”

陈长老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抬起头，看向沈凌。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竟然缓缓扯出了怪异的笑容，牙齿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森白。

“因为。。。”他的声音沙哑：“尊者能带我们。。。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