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长着,只拿来挖鼻孔吗?”江舲规矩斟酒,心里骂骂咧咧。
元明帝呼吸一窒,死死盯着江舲,挖苦道:“这张脸跟那台上唱大戏的一样,真是难看。”
屋中烧着地龙,热意盎然。江舲估计脸上的脂粉已经晕开,她抬手抚摸了下,拿起帕子擦拭。
“咦,别动。”元明帝拉住江舲的衣袖,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她眉心的花钿。
“这是甚?”元明帝看到突起的红包,伸手去触摸。
江舲下意识偏开头,道:“皇上,臣妾生了面疱……”她脑中灵机一动,赶忙往后退,诚惶诚恐地道:“臣妾身子有恙,面露不雅,不该隐瞒,请皇上恕罪……”
“好生坐着!”元明帝似笑非笑道。
她休想找借口,区区一个面疱,快被她当做不治之症了。
江舲郁闷不已,只能回去坐下,拿起帕子继续擦拭。
元明帝望着她的眉心,忍不住道:“留着吧,遮一遮你的不雅。”
她虽腹内草莽,皮囊生得真真好。拭去面上的胭脂水粉,露出原本素净白皙的模样,衬着眉心的花钿,美如雪中盛放的寒梅。
江舲收起帕子,垂下眼眸暗骂了句:“拜托,去照照镜子吧,瞧瞧你的模样,要不是皇帝,在我们村中都娶不到老婆!”
元明帝向来自信,他英姿不凡,岂能被她三言两语打击。不过,他她父亲做了多年县令,在县衙出生长大,何来的村中之说?
想着她成日一派胡言,元明帝很快打消了疑虑,好奇问道:“好好的,怎地就生了面疱?”
江舲要是如实说出因着糖吃得太多,指不定会背他如何嘲笑。她讪笑了下,含糊道:“臣妾也不知,就突然生了出来。”
元明帝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哪能不知她在撒谎。他君子地没去戳穿她,端起酒杯,道:“酒菜都快凉了,且快些吃。”
江舲呵呵,他主动吃酒,正中她的下怀。她端起酒,一口吃了下去,拿着酒杯向下,道:“皇上,臣妾已经吃完。”
元明帝不甘落后,跟着扬首吃尽。两人暗自较劲,你来我往吃着酒,很快两壶酒见底。
酒意终于到来,江舲眼眸泛起红意,身子发热,觉着有些飘飘然,不受控制微笑。
元明帝平时经常吃酒,酒量极好。只他注重养生之道,从未如今夜吃这般急,也许久不曾吃这般多。他的头开始发沉,知道自己已有醉意,直勾勾看着江舲,将酒杯一扔,道:“时辰不早,歇了吧。”
江舲微笑道好,快活地想道:“弱鸡!”
元明帝咬了咬牙,强压住心头乱窜的火苗,唤黄梁进屋来伺候。
等下再收拾她,要她哭天喊地!
司寝宫女早已铺好了床,另有小宫女领着江舲前去更洗。她洗漱完出来,元明帝已侧躺在床。身前的里衣半敞,一缕头发垂落在露出的肌肤上。
“他难道没洗?”江舲睁大眼,眼睛发直盯着他。
元明帝不与她一般见识,挥手斥退伺候的宫女,不悦道:“你还站着作甚?”
江舲一步步走向龙床,抬走上脚踏,垂眸看去,终于看清他微微湿润的头发,一下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洗了一下……”
这时,她眼前一花,一头栽倒在床。
元明帝再也听不下去,伸手将她拽上床。手刚抬起,眼前一黑,她已欺身上前。
“大……。”元明帝脱口就骂,话刚出口,便急急打住了。他双眸闪亮,掩饰不住地期待。
江舲哪能让他只顾着自己快活,她当然要绝对掌控。手不客气,先验他的基本状况。
不功不过。
挑剔无用,江舲只能将就一下,盼着他能靠技巧以及耐力补足。
元明帝呼吸渐沉,酒意伴着兴奋,脑子全然不听使唤。在目眩神迷中,头随着江舲手的指引,深埋了下去。
宽敞的龙床上,被褥凌乱,脚踏上堆着元明帝被撕开的细帛里衣。
元明帝痛快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一瞬不瞬盯着帐顶,颤栗着长长喘息。
江舲坐起来,翻动被褥找到自己的里衣穿上,下床趿拉上鞋,被元明帝伸手拉住。
“夜里冷,你且歇在这里。”从未经历过如此酣畅淋漓的侍寝,元明帝很是不舍她离开。
嫔妃侍寝结束之后,必须回自己的寝宫。规矩是规矩,自是由皇帝说了算。
江舲不动声色抽回手臂,道:“皇上,这不合规矩。臣妾告退。”她屈了屈膝,脚步轻快前去净房洗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