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江氏溺爱,真是慈母多败儿!”
元明帝一肚皮的火,不情不愿骂了句,只能咬牙让两人回繁英阁。
他本来拂袖回垂拱殿,想象又不甘心,转身跟着走向繁英阁。
他倒要瞧瞧,江舲有何本事,能让两人不哭!
江舲难得清净,愉快地回到此间,在榻上躺了下来,准备先好生睡一觉。
谁知刚合上眼,青檀就急匆匆进来回禀:“娘娘,三皇子哭着回来了!”
江舲从榻上惊坐起,茫然问道:“我睡了多久?”
“娘娘才躺下。”青檀答道。
江舲骂了句,取了外衫套上,趿拉着鞋子往外走,问道:“究竟如何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四皇子一起在哭。”青檀道。
江舲揉了揉眉心,走出屋,看到哭得胖脸通红的三皇子,歪斜着身子从影壁外跑出来,她赶紧下台阶,穿过庭院迎上去,问道:“出了何事,怎地哭得这般伤心?”
“阿娘!”三皇子扑进江舲怀里,哭着一叠声喊道。
“好了好了,阿娘在呢,快别哭啦。”江舲搂着三皇子,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脸,柔声哄着他。
三皇子抬着小腿,抽抽噎噎道:“疼,疼。”
江舲顺眼看去,文涓上前道:“娘娘。三皇子摔了一跤,摔伤了膝盖。”
先前三皇子还能跑,江舲估计摔得不严重。她拉起他的裤腿,果真只破了皮,青了一块。
虽是如此,江舲还是心疼,“阿娘吹吹。”
三皇子使劲抬起左腿,江舲温柔地吹了吹。吹完之后,三皇子满意地放下,又抬起右腿让她吹。
待都吹了一遍,三皇子终于不哭了,他打了个哈欠,开始揉眼睛。
江舲见他困了,将他抱起来准备回屋。那边云慧抱着四皇子也走了过来,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走上前,皱眉道:“究竟如何回事?”
“娘娘,四皇子没睡好,奴婢哄不住。”云慧连忙道。
“睡着时被抱起来,怕是被吓着了。”江舲拧了拧眉,道:“快回屋去,放在熟悉的地方,别让生人进来吵着了他。”
云慧忙搂着四皇子回屋,江舲只当没看到立在那里的元明帝,抱着睡眼惺忪的三皇子回了次间。
哄着三皇子睡下,四皇子犹然在哭,江舲实在放心不下,前去偏屋查看。
元明帝面色阴沉坐在明间,江舲掀帘出来,他掀起眼皮看去,又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睑。
江舲没工夫搭理他,匆匆来到偏屋,云慧云霞等人围着摇车,哄得口干舌燥,四皇子仍然闭着眼睛,哇哇啼哭不止。
“可有喂过奶?”江舲问道。
“奴婢喂过,四皇子吃了两口,便不肯吃了。”吴奶娘忧心忡忡道。
江舲上前,俯身贴了贴四皇子的额头,只感到略微有些热。她稍微舒了口气,将四皇子抱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轻言细语哄着他。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江舲哄住了他,四皇子哭声终于小下来,抽噎着睡了过去。
江舲大喜,将四皇子放回摇车中,正要起身,发现衣袖被他小手紧紧拽着。
好不容易哄睡着,江舲怕把他吵醒,握着他的小手,轻柔地拍着他,小心将衣衫拉了出来。
一通折腾下来,早已过了午膳时辰。江舲又累又饿,元明帝在明间,午膳用了大半。
“轰”地一声,怒火直冲脑门。江舲使命握住拳,方没上前掀桌。她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张脸,当即扭身去往前殿。
元明帝余光瞄到江舲怒气冲冲离开的身影,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吃了几口就扔掉筷子,漱口后吃着茶,终是控制不住,起身跟去前殿。
江舲刚用了半碗饭,见元明帝进来,她顿时胃口全无,将蒸鱼的头,用力一筷子戳断。
“朕是皇帝。”元明帝面上挂不住,负手在后,板起脸说了句。
江舲倏地抬眼气势汹汹看去,元明帝一窒,那股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干咳了声,“朕宽厚大度,此次就不计较你的大逆不道了。””
“真是多谢皇上的大慈大悲!”江舲阴阳怪气地回了句。
元明帝脸一黑,指着他的额头,道:“朕被抓伤了,若被朝臣瞧见,三皇子就是不孝。你身为三皇子的阿娘,教子无方,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