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本该只有我和瑞克·沃斯两人的飞船里,却飘来甜美的香味。
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早上好!”
一个系着蓝色围裙的棕发女人端着餐盘站在那里:“瑞克、戴安?你们醒啦?昨晚戴安还说要尝尝我调的浆果酱,我今早特意烤了面包。”
我旁边的老公瑞克·沃斯眯起眼睛,冷冰冰质问:“我可不认识你,你是谁?”
他的手已经摸出战术腿包的脉冲枪。
而我下意识地回应:“谢谢你,安娜。”
这下,我愣住了。
我明明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我相识多年的挚友……但这些记忆像是突然被激活的,前一秒还不存在,后一秒却已经成为我脑海中的“事实”。
而瑞克·沃斯从我的反应里明白了眼前一切。
挚友安娜——或者说,那个看起来像人类的外星寄生虫——只是微笑着:“瑞克,别开玩笑了,还记得那次吗,四人约会,汤姆也在……”
“戴安,”瑞克·沃斯紧盯着挚友安娜,声音却对着我,“别被她带进回忆里,我们船上只有你和我,瑞克和戴安,明白吗?”
他说得对。
理智上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我的记忆却告诉我安娜和我相处许久。
我记得记得她在我被瑞克气得半死的时候安慰我……记忆如此真实,如此温暖。
“瑞克,也许……”我试图说些什么。
瑞克·沃斯打断我:“你要说什么?等会再说吧。”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
挚友安娜向前一步,脸上依旧挂着令人舒心的微笑:“等会把飞船门打开,我们大家一起到新的星球野餐吧。”
“野餐是吧。”瑞克·沃斯勾唇。
他抬手——
脉冲子弹直接命中挚友安娜的胸口。
她哀嚎一声,化回圆形——一截紫灰色“大肠”,粘液从大肠口大量溅射。
几秒钟后,地上只留下一小截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蔫巴大肠。
“……长这样啊,好丑。”
我眼角抽抽。
不敢置信,头痛得像要裂开,有关挚友安娜的记忆开始破碎、褪色,如同一场醒来的梦,细节迅速流失。
“清醒点!?”瑞克·沃斯抓住我的肩膀,“这是外星寄生虫!飞船上只有你和我!这些小混蛋能读心,能编造的记忆植入到寄生者的脑子,利用他们来繁殖。它们想让我们打开飞船门,想把它们带到下一个星球!”
我感觉脑花都要被摇匀了,于是让他说点有用的,还有换个姿势。
“它们只能制造美好的回忆,”瑞克·沃斯紧紧抱住我,“这是分辨它们的方法,甜心,它们只能制造美好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全面检查了飞船。在通风系统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黏液痕迹,但没有任何寄生虫的踪影。瑞克·沃斯脸色更严峻了。
“它们已经繁殖了,戴安。”
寄生虫的入侵并未因为一个“安娜”的消失而停止。
“汤姆”又出现了。
汤姆是瑞克最好的朋友,从瑞克还没随妻姓的时候就是。
我记得他幽默风趣,记得他在瑞克婚礼上做的伴郎……伴娘是安娜?
这些记忆细节自然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如此真实,又全是虚构。
“哎呀呀,需要和瑞克同样聪明的汤姆帮忙吗?”好友汤姆幽默而风趣地登场。
瑞克·沃斯嗤笑:“同样聪明?”
好友汤姆笑笑地:“这次的危机好熟悉,还记得那次土星环轨道事故吗?我想想都后怕,如果不是我砸碎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