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路由乌仁娜带队,潜入洛阳档案库地下三层,查找《九鼎协约》签署者的直系后代名录,准备公开审判;
第三路由迦陵主导,伪装成商队进入建康宫廷,联络隐藏在御医局内的“记忆守护者”,获取最新一批非法基因检测样本。
阿禾本人则留守敦煌,主持“接羽仪”的升级仪式。根据小满遗留的手稿记载,唯有当九雏之中至少五人同步共鸣,才能激活“历史之眼”的全息投影功能,直接向公众展示被篡改的原始契约文本。
行动定于七日后出发。然而,第六日深夜,异象突现。
天空再度裂开缝隙,但这次并未浮现典籍,而是一道漆黑漩涡,如同巨口悬于敦煌上空。狂风骤起,吹得书院屋瓦纷飞。祭坛上的九件信物无风自动,齐齐指向北方。阿禾冲入地宫,只见真言阵中央的小满之名竟开始逆向闪烁,光芒由金转紫,继而化为暗红,宛如滴血。
紧接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纸蝶从天而降,落在阵眼之上。它不像其他蝶那样散发柔光,反而吸收周围光线,形成一个微型黑洞。阿禾伸手触碰,脑海中猛然炸开一段陌生记忆:
??一间密室,烛火摇曳。
??七个身穿黑袍的人围坐圆桌,面前各放一枚羽纹铜牌。
??其中一人低语:“第九雏已归位,我们必须提前发动‘覆盘计划’。”
??另一人冷笑:“让她们以为胜利在握,越是相信光明,崩塌时就越绝望。”
??桌心升起一座微型沙盘,正是敦煌地形,中央一点猩红标记,标注二字:**阿禾**。
画面戛然而止。阿禾浑身冷汗,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而是某个背叛者的记忆残片被强行投送而来。对方故意让她看见,只为警示:敌人的棋局,远比想象复杂。
她立刻下令暂停所有外出行动,召回已在途中的队伍。可就在传令兵奔出不到一刻钟,西北方向传来爆炸声。紧接着,一只信鹰跌跌撞撞飞回,爪上绑着猎户的血书:“南诏有诈!净业别院为空壳,实为陷阱!速退!!”
阿禾心头一沉。果然,敌人早已料到他们会反击,于是设下空城计,诱其主力深入。真正的要害,恐怕另有其地。
她重返祭坛,强迫自己冷静分析。若“灰鹞”真要彻底终结共审运动,绝不会仅靠武力镇压。他们最擅长的,是操控认知??让你相信你在反抗,其实仍在他们的剧本之中。
“问题出在‘名字’本身。”启明突然开口,“我们一直以为,只要记住名字,就能唤醒记忆。但如果……有些名字,本身就是谎言呢?”
众人悚然。
阿禾猛然想起老妪临终所说:“有些死,并非终点。有些名字,活着比死去更难。”
她立刻命人取出《共审原始录》的复刻本,逐页对照现存九雏的名字。结果令人骇然:除小满外,其余八人的出生记录均存在细微矛盾??出生时间与家族迁徙史不符,户籍印章年代错位,甚至有两人在同一日同一地登记为“新生”,但接生婆仅有其一。
“冒牌货。”乌仁娜喃喃,“他们早就替换了部分转世者。”
阿禾呼吸急促。若九雏中有伪者,则整个真言阵的基础都将动摇。一旦在“历史之眼”开启时出现断裂,不仅无法唤醒公众记忆,反而可能导致大规模精神反噬,使千万人陷入混乱幻觉。
她当机立断,宣布实行“血契验证”:所有自称九雏成员者,必须自愿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祭坛阵图。唯有真正承载青鸾基因编码之人,血液才会与阵眼产生共振,发出银色辉光。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许多原本自称“觉醒者”的地方领袖纷纷退缩,拒绝参与验证。而在敦煌本地,也有两名少女在仪式前夜神秘失踪,留下一封匿名信:“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不想做谁的象征。”
最终,仅有七人完成血契。其中包括阿禾、乌仁娜、萨珊医师、迦陵、朱雀、启明,以及新晋觉醒的阿舟。至于另外两人??据称应为“静姝”与“令仪”的少女??身份暂被冻结,送入隔离区观察。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暂缓之时,一名守卫押来一个俘虏:竟是此前战败投降的黑甲士兵之一。此人主动求见阿禾,声称掌握“灰鹞”最高机密。
他颤抖着从口中吐出一枚蜡丸,溶化后露出极细丝线缠绕的胶卷。经显影处理,竟是一段动态影像:一间地下实验室,数十名科学家正围绕一台巨大机器操作。机器中央悬浮着一颗人造心脏,跳动频率与《共审律》诵读节奏完全一致。屏幕上滚动显示:“共情模拟进度87。6%……预计七日内达成完美复制。”
“他们在克隆‘集体记忆’。”萨珊医师面色铁青,“制造一个虚假的‘共审运动’,然后由他们自己来领导,从而合法接管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