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不巧呢。
他怎么就是天生的异性恋呢?
“唉,”中年人从地上爬起来,神色自如的盘腿坐下,声音很低,“中药喝少了。”
他咳嗽了一声,对苗云楼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个微笑,手指略微尴尬的扣了扣地板,小声问道:
“那个,你刚才说能给我报仇……现在活动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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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苗云楼坐在床上,听中年男人讲了一个相当悲惨的故事。
中年人告诉他,自己来这里住,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他是做渔船门帘生意的,生意一开始还算不错,能养活一家老小,后来却是越做越差,甚至连口饭都混不上。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手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有天晚上出了一件波及无数人的诡异惨剧,牵连甚广,无人敢谈。
那天之后,水路被彻底的禁封了。
水路被封,渔船自然也用不了了,他只能拿出做门帘的手艺给人家做别的布,却仍然于事无补。
渔船的门帘在江上行船,需要遮风挡雨,和织一般的布匹手法不同,更费工夫,造价也贵。
中年人转行之后,比不上那些做布匹成熟的工匠,即使亏本降价做生意,也因为工时太长,没人愿意花钱等那么长时间。
“那时候我每天只有一个馒头,就着江里的水咽下去,江水冰凉,还有沙子,刀子一样割嗓子,我还得往下吞。”
中年人低声道:“我以为我就要饿死,或者沦为乞丐讨生活,忽然有一天,我织布的时候,冒出来一个灵感。”
“没有人找我织布,是因为我做的太慢了,如果我想到一个方法,能一劳永逸的加快织布速度呢?”
如果能够加快织布速度,凭借他比其他布匠更精细的手法,必然能再抓住客户。
中年人也是个奇人,他很老实,换句话说是脑子不灵光,可再换句话说,这就是执着和认真。
他仔细观察织布的手法,自己在道边捡木头,带回家雕刻,过了一个礼拜左右,还真让他研究出一些门道。
寻常人织布,无非是把竖着的线挨个摆在凹槽里,再用手来回穿针引线,用横线密密织起那些独立的线。
这样来来回回的用手穿引,若是布小就算了,如果是大块布匹,就要织布的人左左右右来回移动,进度极为缓慢。
而他织渔船上的门帘,不仅要做半人多高的布匹,针脚更是比寻常布匹细密无数倍,不仅费时费力,还弄得他眼酸背痛。
“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非要人在旁边来回动弹,”中年人道,“为什么不、不可以是两边放一个东西,模拟人手左右穿引呢?”
这个灵感一旦迸发,顿时不可收拾起来。
中年人看到了这其中的希望,弄来许多废木头,废寝忘食的在屋子里拼凑,慢慢的终于摸索出了眉目。
而就在他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却因为将近一个月没有开工,交不上租税,被人狼狈的赶出茅草屋。
他握着接近完工的木头块还有仅剩的一些钱,走投无路之时,忽然看到了福昌大厦的标牌。
中年人叹了口气:“我想着租个几天,把那东西研究出来就好了,当时看到租金还心中窃喜,觉得很便宜。”
“没想到那可恶的老板,居、居然卖了我一间凶宅!”
“我刚住一晚上,就被风水克死,”中年人低下头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就这么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