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杆颤动一瞬,还没有拖出血涔涔的红线,黑木柴上的火舌先挑衅的舔舐了一口空气,发出一声爆鸣的轻响。
火星溅起,在苗云楼漆黑的眼瞳里划过。
他面色不变,被火星晃的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七上八下的忐忑起来,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冒险。
渔屋的主人大概率是个男人,而在渔屋里没有任何女性生活的痕迹,一旦错问,接下来就再无容错的机会了。
可是他必须这么问。
渔屋主人和故事主人公的关系他逃不开、躲不掉,既然笔仙游戏安排在这里,那么整个故事必定会涉及到这其中。
而他这种问法,已经是最大程度减少风险,又能够触及一部分真相的了。
苗云楼屏息凝神,垂眸盯着笔仙的反应,笔杆一动,在凝固专注的目光中,转向了仍有余地的一边。
【是】
“……”
苗云楼听到自己心脏落地的声音,闭眼松了口气。
很好,第一个问题算是成功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他在第一个问题里尽可能的扩大了关系的范围,于是他不得不面对更细节的划分。
住在一间房子里有很多可能,往亲近说可以是亲人,望远了说也可能只是陌生人借住一晚,往特殊说,或许还有一些床上的亲密关系。
苗云楼心头一动,想到他先前问笔仙的一个问题。
【主人公所从事的职业、主人公亲密之人所从事的职业、主人公错认的人所从事的职业,是不是之前有一个和打渔相关?】
笔仙的回答是肯定的。
他已经从这间渔屋的渔具里推测出渔屋的主人大概率是男性,并且没有适合女性使用的渔具,一个都没有。
苗云楼脑海中一个猜测闪过,立刻低头问道:“主人公并不是渔屋的主人。”
【是】
“主人公亲密之人或错认之人,是不是渔屋的主人?”
【是】
好,苗云楼心说,那么第一项就可以排除了,还剩两个选项。
剩下的两个选择在他问出主人公曾经住在渔屋里的时候,答案基本也已经有了偏向。
苗云楼思考了一小会儿,直接道:“主人公亲密之人,是不是渔屋的主人?”
【是】
笔仙承认了。
苗云楼盯着那个是字,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问出来,那么渔屋主人的身份虽然达不到浮出水面,基本也从沉入河底,变成了漂在水中。
他刚刚问的这些问题,把整座渔屋彻底和主人公的身份挂上了钩,那么接下来在渔屋里发现的任何东西,都会与主人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哪怕只有一丁点蛛丝马迹,也够了。
苗云楼伸手把一把药瓶哗啦啦全摆在桌子上,依次扫过药瓶上的名字:“这些药是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
【是】
“这些治疗心脏病的药被服用的时候,是不是至少有三次在渔屋里?”
【是】
苗云楼眯了眯眼,道:“主人公或主人公的亲密之人,是不是有心脏病?”
【是】
很好,又一个关键节点出现了。
——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