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东宫府库调拨一批钱粮,以‘补贴公务’之名,送往马周行辕。他需要人手,也需要资源去安抚百姓,兴修水利,让新政的好处更快显现出来!”一道道指令飞速传出。李承乾深知,舆论战场固然重要,但真正的胜负手,始终在河北的田间地头。必须让马周在那里扎下根,做出实实在在的政绩,才能彻底粉碎所有的非议和阴谋。………与此同时,博陵崔氏密室。崔弘度听着从朝中传来的消息,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派遣钦差实地查访…太子这一手,狠辣!”他喃喃道,“这是要将我等架在火上烤!”“兄长,如今之计…”旁边一人焦急问道。“不能让钦差轻易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崔弘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通知下去,让各地的人‘安抚’好那些得了田地的泥腿子,许以重利,或以家人安危相胁,让他们在钦差问询时闭嘴,甚至…反口!”“另外,那些被马周革职拿问的胥吏家眷,可以鼓动他们去喊冤,去哭诉!闹得越大越好!还要…制造些事端。”“制造事端?”“对!”崔弘度压低了声音,“比如,某个积极配合新政的小吏,突然‘意外’身亡。某个正在清丈的村庄,突然起了‘无名火’,烧了册子…总之,要把水搅得更浑!要让钦差看到,‘动荡’和‘怨气’!”“这…若是被查出…”“所以要干净利落,要像是意外,或是…马周逼民太甚所致的反弹!”崔弘度语气森然。“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若让太子和马周在河北站稳了脚跟,我等…便再无宁日!”密令悄然传出,一张更大的黑网,向着河北笼罩而去。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只信鸽也从长安东宫悄然飞出,带着太子的密令,飞向河北马周的行辕,以及…早已潜伏在各地的百骑司暗探。棋局已至中盘,杀招隐现。李承乾站在东宫高处,遥望河北方向。他知道,最激烈的碰撞,即将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展开。而他,已落下了所有的棋子。“宾王,莫负孤望。”他轻声自语。接下来,就看马周如何在这漩涡之中,劈波斩浪,将这死局,杀出一条生路来了!……河北道。马周接到了李承乾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密信。信中详细说明了朝中弹劾、派遣钦差以及太子的应对之策,并告诫他世家可能狗急跳墙,会用更阴险的手段阻挠查访、制造事端。“果然来了。”马周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他脸上并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决战前的冷静。太子将舞台和压力一并给到了他,他绝不能倒下。“传令下去,”马周对身边从东宫带来的忠诚属官道,“钦差将至,蛇鼠必会出洞。让我们的人眼睛都放亮些,尤其是对那些最近突然‘安静’下来的村庄,以及被革职拿问的胥吏家眷,严密监控。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我,可先行控制!”“另外,通知我们新任命的那些寒门官员,保护好在他们辖区内分得田产、勇于发声的百姓。若有豪强胁迫利诱,一律记录在案,严惩不贷!”一道道指令悄然发出,马周布下的网也开始收紧。这是一场暗中的较量,比拼的是耐心、细致和决断力。然而,世家的反扑来得比预想的更快、更毒。三日后,钦差使团尚未抵达贝州地界,一场突如其来的“民变”就在贝州下辖的清河县爆发了。事件的起因,据说是马周派去的一名年轻官员,在清丈当地最大豪强博陵崔氏分支的田产时,。“态度蛮横”、“侮辱乡贤”,甚至“纵容衙役毁坏青苗”。当地百姓“义愤填膺”,聚集起来围堵了县衙,要求严惩那名官员,停止“祸乱乡里”的新政。消息传到贝州,刺史张俭立刻“心急如焚”地来找马周。“宣慰使!大事不好!清河县民情汹汹,已围堵县衙!下官早说新政不宜过急,如今果真生出事端!若处置不当,酿成大乱,你我都担待不起啊!”张俭语气焦急,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马周面沉如水。他根本不信那名他亲自挑选、以谨慎正直着称的年轻官员会做出如此蠢事。这分明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张使君稍安勿躁。”马周冷静道,“是非曲直,尚未可知。本官即刻亲赴清河处置。”“宣慰使亲往?这…恐有危险!不若让下官先带州兵前去弹压?”张俭“关切”地建议道,实则是想抢先一步去“坐实”罪名。“不必了。”马周断然拒绝,“州兵调动,易生误会。本官持节而行,代表天子,相信百姓能明辨是非。张使君留守州衙即可。”他点齐一队精锐护卫,都是东宫派来的好手,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奔清河县而去。清河县衙外,黑压压地聚集了数百人,喧哗声震天。为首的是几个穿着绸缎的乡绅和几个看似“义愤”的农夫,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人群中混着不少眼神闪烁、鼓噪最凶的闲汉。县衙大门紧闭,那名被围困的年轻官员站在门内,脸色苍白却倔强,他大声辩解着,声音却被淹没在喧哗之中。“狗官滚出来!”“停止清丈!还我安宁!”“朝廷的新政是逼我们去死!”口号喊得极具煽动性。就在群情愈发激愤,几乎要冲击县衙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钦差驾到!闲人避让!”护卫高声喝道。马周一行人风驰电掣而至,直接冲开人群,来到县衙门前。马周勒住马,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那凛然的气势顿时让喧闹声为之一静。“何人聚众围堵官府?欲反耶?!”马周声如洪钟,直接扣下一顶大帽子。几个为首的乡绅心中一颤,连忙上前,故作委屈地行礼:“宣慰使明鉴!”…………:()开局怒怼李世民:这太子我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