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神塔当中待着李焱的护道者,一旦遭遇危险情况秦飞可以第一时间将其释放出来。
有了这么一位强大的帮手在手里,秦飞的底气一下子就变足了不少。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浮着湿润的泥土味,巷口的老槐树滴着水珠,一粒粒砸在青石板上,像是时间轻轻敲打地面。晓禾蹲在院中,铜锅底下柴火噼啪作响,新添的姜片刚入锅,香气便顺着蒸汽一圈圈荡开。她手腕上的银色脉络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像被月光浸透的溪流,安静地流淌在皮肤之下。
她没急着搅动汤勺,而是闭上眼,任那热气扑在脸上。昨夜梦里,她又回到了归墟祭坛,父亲站在六根石柱之间,背影挺拔如松。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你煮的每一碗汤,都是一个世界的开始。”她想追上去,脚却像生了根。等她惊醒时,窗外正落着细雨,铜锅盖上积了一层薄水,仿佛也做了个梦。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小女孩探头进来,约莫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粉裙子,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她怯生生地问:“姐姐,你是晓禾吗?我奶奶说……只要闻到这香味,就能找到你。”
晓禾笑着放下汤勺,擦了擦手走过去:“是啊,我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小满。”她低声说,把纸条递过来,“奶奶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晓禾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字迹歪斜却用力:
>“姑娘,我没几天了。我想让我孙子知道,我不是不要他。当年工厂塌了,我拼命爬出来,可回去时家已经烧光了。我以为他死了,我就疯了。后来听说他还活着,在外头打工,可我不敢找他……我怕他恨我。你能帮我,让他尝一口我以前给他熬的汤吗?就放三片姜、两颗枣,盐要多一点点,他爱吃咸的。”
纸条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笑得眼角挤出深深的纹路。而那个孩子,眉眼竟与门口的小女孩有几分相似。
“你奶奶……是你爷爷的孩子?”晓禾轻声问。
小满点点头:“奶奶脑子不太清楚了,整天念叨‘小海’,可我爸叫小涛。但村里老人说,小海是我爸的乳名……奶奶失忆前,一直以为我爸没了。”
晓禾心头一紧。
她蹲下身,平视小女孩的眼睛:“你想让你奶奶的心意,传到你爸爸心里吗?”
“嗯!”小满用力点头,“爸爸去年回来过一次,奶奶抱着他哭,可他甩开手走了。他说奶奶抛弃了他,可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晓禾牵起她的手,带回院中。“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姐姐给你煮锅汤。”
她重新净锅,取来干净的清水,放入三片老姜、两颗红枣,又细细撒入一小撮青海盐??和母亲当年用的一样多。最后,她从瓷瓶中倒出极微的一粒忆砂,指尖轻轻一弹,落入汤中。
火苗忽然跳了一下,锅底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
她没急着盖锅,而是低声念道:“李阿婆,您听见了吗?您的小海,还在等您回家。”
话音落下,一股奇异的暖风自院中升起,卷着姜香掠过墙头,向城南方向飘去。
与此同时,二十公里外,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一个男人正准备出门上班。他叫陈小涛,建筑工地的钢筋工,三年没回老家。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童年照,是他和奶奶的合影,玻璃早就裂了,他一直没换。
他抓起安全帽,忽然停住。
一股味道钻进鼻腔??很淡,却熟悉得让他心颤。
是姜汤。
是小时候发烧,奶奶守在床边熬的那种汤。
他猛地转身,四顾无人。窗关着,楼道也没人做饭。可那味道越来越浓,甚至带着一丝咸涩,就像奶奶总怕他不够暖,盐放得多。
他跌坐在床沿,手指颤抖地抚上照片。
“奶……”他喃喃,“我错了……我不该走的……”
泪水猝不及防滚落,砸在相框上。就在那一刻,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五岁摔跤,奶奶背着他在雨里跑;十岁偷钱买糖,她打完又抱着哭;十五岁离家打工,她在村口站了一整夜……
这些记忆,他曾以为早已麻木,可此刻却像被火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