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林婉柔那只作乱的玉手,将那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地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之中。
“师傅,”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与郑重,“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举至耳边,竖起三根手指,沉声起誓:“我,萧烬,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一定听师傅的话,再也不任性冲动,再也不做让师傅担惊受怕的事情。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噗嗤……”
看着萧烬这副一本正经、赌咒发誓的傻样,林婉柔原本满腔的愁绪与担忧,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彻底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容如同雨后初晴的太阳,瞬间驱散了药园中所有的阴霾。
“量你也不敢!”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嗔怪道,“再有下次,不用天打雷劈,师傅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她眼底的温柔与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好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烬,见他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五个月,水米未进,全靠我每日用灵液为你维持生机,现在肯定虚得很。快,回屋里歇着去,我去给你熬点灵粥,好好补一补。”
“嗯,师傅,那我还去您那…?”萧烬下意识地指了指林婉柔那间飘散着淡淡草香的房间,话语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哎哟!”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脑瓜崩儿便精准地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林婉柔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温情与泪水,双手叉腰,柳眉倒竖,那张俏丽的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严厉与娇嗔:“臭小子,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你现在都醒了,当然是回你自己的狗窝去!还想赖在师傅我这里不成?”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萧烬,转身扭着那纤细的腰肢,径直走向了那间厨房,只留下一个袅娜而又决绝的背影。
萧烬捂着额头,一脸懵地愣在原地,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还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一转眼就……
“汪汪!……”
声音从脚边传来。
萧烬低头一看,只见黑魂犬正蹲坐在地上,咧着大嘴,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正冲着他吐舌头傻笑,那模样,像是在嘲笑他方才的遭遇。
萧烬心中那股刚升起的郁闷,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去去去!”他没好气地抬起脚,在那黑魂犬毛茸茸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抓你的飞虫去!看什么热闹!”
黑魂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颠儿颠儿地跑到药园角落里,委屈巴巴地用爪子刨起了土,时不时还回头偷偷瞥一眼自家主人那郁闷的背影。
萧烬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疼的额头,转身郁闷地向着自己那间破旧却熟悉的木屋走去。
屋内的陈设,一如他昏迷前那般简陋。
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木桌,以及墙角那个用来练习刀法的木桩。
只是,空气中少了往日的尘土与汗味,多了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显然是师傅在他昏迷期间,时常进来打扫。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干净整洁的床铺,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心中又是一暖。
他知道,这五个月里,师傅不仅要照顾他,还要打理药园,炼制丹药,定然是辛苦极了。
他缓缓地坐下,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拥抱时的那份柔软与温热。
那从未有过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将那份旖旎的念头甩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具锈迹斑斑的身体,尚需要时间来恢复。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萧烬寸步不离那间简陋却温暖的木屋,而林婉柔,则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
林婉柔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墨绿色的药汤,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用那白瓷的小勺,轻轻地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递到萧烬的唇边。
“来,烬儿,把这个喝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这是用‘青木续命丸’化的汤,对你恢复元气有好处。”
萧烬默默地张开嘴,将那苦涩的药汤咽下。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化作丝丝缕缕的温热,滋养着他那干涸的四肢百骸。
“师傅,”他看着林婉柔眼角那难以掩饰的疲惫,声音沙哑地问道,“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林婉柔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旁边的布巾,轻轻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药渍。温柔而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