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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一章 追杀（第3页）

但已经晚了。

秦川写完最后一个字，笔尖炸裂，化作漫天光羽。玉璧轰然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悬浮的金色符印??那是新法则的具现，静静悬于天地之间，如同宇宙的心脏。

九火熄灭，九位代表皆气息微弱，濒临消亡。秦川强撑身体，逐一走到他们面前，以笔为引，将他们的名字一笔一划刻入《新世法典》：

**“北荒?赤牙，不屈之子；

南海?汐璃，自由之歌；

西漠?玄觉，破戒之光；

北原?苍牙，战魂之嗣；

东海?镜澜，守望之影；

中州?星陨，归位之柱；

西南?猿王，百兽之主；

西北?沙胄，不灭之铠；

东北?断弦，悲鸣之诗。”**

每写下一个名字，那人便多一分生机。最终，九人虽虚弱，却得以存活。

“为什么？”赤牙??北荒少年喘息着问，“我们本该燃尽。”

“因为‘铭记’已是法则。”秦川微笑，“只要有人记得你们，你们就不会真正死去。”

苏瑶走来，握住他的手：“现在呢？”

“现在……”他抬头望天，“我们等他们再来。”

守墓人不会罢休。

果然，三月后，异象再生。

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从中降下无数黑色沙粒。沙粒落地即化为人形，面容模糊，动作整齐划一，宛如傀儡。它们不攻击，只行走，所过之处，书籍自动焚毁，碑文消失，壁画褪色??一切记录都被抹去。

“这是‘遗忘之砂’。”老僧警告，“它们要切断‘铭记’的根基。”

秦川冷笑：“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文字之力。”

他召集全城能书会画之人，在城墙之上展开百丈长卷。百姓们用血、用泪、用骨灰调墨，写下自己的故事：母亲的乳名，父亲的誓言，初恋的信笺，战友的遗言……

长卷铺展之日，天降光雨，每一滴都凝成一枚字符，悬浮空中，组成一道“记忆长城”。

黑砂触之即燃。

守墓人第三次出手，派出“执笔者”??一名身穿白袍、手持虚空笔的存在，凌驾云巅，直接在现实层面修改文字。他一挥笔，历史逆转：秦川变成叛徒，苏瑶从未复活，九脉仍是传说。

可就在这时，大地震动。

那株贯穿九脉的绿树骤然爆发，根系破土而出，化作千万藤蔓，每一根上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人们平日随口所说、随手所记的只言片语，是孩童涂鸦，是情人私语，是醉汉狂言……全都被树根收集、储存、再现。

“你们忘了。”秦川立于树顶，朗声道，“**语言诞生于文字之前，记忆存在于记录之外。**

你们能删掉书，能烧掉碑，能篡改史，但你删不掉母亲哄睡时的歌谣，抹不去恋人分别时的一个吻。

**人类的本质，不是被写下的历史，而是不断重写历史的勇气。**”

他举起残笔，指向执笔者：“今天，我以万民之声为墨，以大地为纸??

**判你，失语！**”

刹那间，所有藤蔓上的文字同时亮起，化作音浪冲击而去。执笔者惨叫一声，手中的虚空笔寸寸断裂，嘴巴被无形之力缝合，整个人化作黑烟消散。

天际的巨眼最后一次睁开，留下一句话：

>“你们赢了一时……但只要宇宙仍有秩序，我们终将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