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弄完,奶奶又开口了:“去把你旁边那女的喊醒,别让她在那儿躺着了。”
我转头一看,女主人还靠在墙角,眼睛闭着,脸色比刚才好了点,就是嘴唇还发白。
我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阿姨,醒醒,没事了。”
她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奶奶和男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因为早就昏过去了,还不知道后面那黑影的事情,奶奶怕她又吓得魂不守舍,干脆就没提。
“没事了。”奶奶的声音传来,她已经站起来了,手里拎着自己的布包,旗袍下摆垂得笔直,一点褶皱都没有,“今天就到这儿,你们今晚先在客厅睡,别进这卧室。”
女主人赶紧爬起来,连连点头,还想再说点啥,奶奶已经从布包里掏出另一根红绳——跟刚才烧的那根一样,红得扎眼,硬邦邦的。
她把红绳递给女主人:“今晚你跟你老公睡的时候,把你们俩的食指绑在一起,跟道儿刚才绑的那样,结打紧点,别松开。”
女主人接过红绳,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攥着,嘴里不停道谢:“谢谢师傅!太谢谢您了!明天您还来不?”
“来,明天还在这个点,我们会再来的。”奶奶说完,又看了眼床上的男孩,“这小子明天醒了让他多喝点水,别问他今晚的事,他记不住的,问了也白问。”
离开之前奶奶又伸手从布包里掏东西,我凑过去瞅,看见她摸出个巴掌大的油灯——不是现在用的电灯,是老款的那种,黄铜灯座,玻璃灯罩,看着有点年头了,灯芯还是棉线做的,里面装着半盏油,不知道是啥油,看着黄黄的。
“把这个点上,放梳妆台的镜子跟前。”奶奶把油灯递给男主人,语气一副没商量的强硬,“记住了,灯别灭,一直烧到明天我来,灭了再点上,千万别让它断了火。”
男主人赶紧接过来,手都有点抖,又不敢多问,掏出打火机就想点。
奶奶又补了句:“别凑太近,点着灯芯就行,玻璃罩别碰,烧久了烫。”男主人连连点头,小心翼翼打着火,凑到灯芯跟前,“噌”一下就点着了,火苗不大,跟小黄豆似的,昏黄的光映在玻璃罩上,看着倒是还挺暖。
他赶紧捧着油灯,往梳妆台那边挪,把灯放在碎镜子旁边,又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碰着。
奶奶没管他,转头看向女主人——女主人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楞楞的,脸色还是有点白,手紧紧攥着五雷令。
奶奶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皱起眉:“你这三魂有点弱,今晚要是不补补,明天指定得头疼。”
女主人一听就慌了,赶紧问:“那咋办啊师傅?我这身子……”
“别急,给你弄点东西。”奶奶说着,又从布包里摸出支毛笔,还有个小瓷瓶,打开瓶塞,里面是朱砂,红得发亮。
她捏着毛笔,蘸了点朱砂,走到女主人跟前,让她抬头。
女主人赶紧仰起脸,眼睛闭得紧紧的。
奶奶手很稳,毛笔尖轻轻在她额头点了一下,没用力,就沾了点朱砂,留下个小红点,跟小时候过年贴的红点似的。
“别擦啊,让它自己掉。”奶奶把毛笔和瓷瓶收起来,“这朱砂能稳魂,今晚戴着它睡,明天起来魂就稳了,头疼就能好点。”
女主人赶紧点头,手下意识想往额头上摸,又想起奶奶说别擦,赶紧收了回去,嘴里不停道谢:“谢谢师傅!太谢谢您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奶奶有条不紊地吩咐这一切,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更重了。
明明我亲眼看见她跟男孩在床上纠缠,听见她那娇媚的哼唧,可现在她却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连提都不提。
我攥着衣角,好几次想开口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奶奶这脾气,我要是问了,指不定还得挨骂。
奶奶拎着布包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儿,走了。”
我赶紧跟上,路过女主人身边时,她还在不停道谢,我敷衍地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刚才床上的画面和奶奶现在的样子,乱糟糟的。
出门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月光还照在床铺上,男孩睡得很沉,奶奶刚才扔在床边的碎花睡衣还在那儿,那上面还留了点痕迹,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屋里的阴冷感已经散了不少,连空气都好像清新了点。
只是我一想到奶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说不上来是啥滋味,有疑惑,有好奇,还有点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个保温杯,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显然是一直在等我们,连觉都没睡。
她本来是等着我们回来想问问女主人家的情况的,可目光刚扫过奶奶和我,眉头“唰”地就皱起来,语气带着点急:“娘,你……
你是不是破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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