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六脑子一转,立刻笑道:“许久不见夫人还家,甚是惦念,不如今日莫要办公,回鹤仙派吃场家宴。”
花颜姿一拂衣袖,回身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位应化统雷元阳妙一飞玄花灵官乘了碧玉摇云辇,左。。。
毒瘴森林深处,雾气如墨,藤蔓垂落似蛇信吐纳。苏挽晴踏着腐叶前行,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微弱的灵光涟漪??她以血激活锁魂契后,体内真元已与符印共鸣,形成一道护体结界。这符印不仅压制玄阴之力,更能在百里之内感应到陈三石的气息波动。
可越是靠近葬仙渊,那股气息便越加诡异。
起初是断续的低鸣,像钟声残响;后来却化作耳语,在她识海中反复回荡:“他不要你了……他已经忘了你是谁。”
“你去救他?可你凭什么认定他还想做人?”
苏挽晴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她知道这是九幽意志在干扰心神,试图让她生出怀疑、恐惧、退意。但她也清楚,一旦停下脚步,不只是陈三石会彻底沉沦,整个修真界都将迎来浩劫。
“我不是为了天下而去寻他。”她低声自语,指尖抚过怀中一枚干枯的桃花瓣??那是七年前雪夜,陈三石偷偷塞进她衣袖的,“我是为了那个曾为我挡鞭刑、省下口粮、跪在山门外求药的少年。”
风骤起,林间忽现异动。
数十条黑影从树冠跃下,落地无声,围成半圆。他们身披灰袍,面覆骨片,胸口烙着扭曲符文,眼中幽光闪烁。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归顺者不死,反抗者献祭。黑门将开,俗仙之路,唯顺者得永生。”
苏挽晴冷笑:“你们已被冥火侵蚀神智,连轮回都不配入,还谈什么永生?”
话音未落,她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名“清霜”,乃玄霄宗外门弟子标配,本无奇处,但此刻却被她的精血浸染,泛起淡淡银辉。一剑横扫,三具躯体应声倒地,黑血喷涌而出,竟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细小裂口,隐隐有哀嚎从中传出。
“阴煞炼尸?”她瞳孔微缩,“你们竟用同门尸骸炼制傀儡?!”
“凡躯皆可重塑,执念皆可转化。”为首的灰袍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失踪已久的南离火府大弟子陆昭!他曾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人,三年前于秘境试炼中失踪,没想到竟成了九幽爪牙。
“陆师兄,是谁害你至此?”苏挽晴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无人害我。”陆昭咧嘴一笑,嘴角撕裂至耳根,“是我自愿踏入新生之门。痛苦剥离,记忆焚尽,方能超脱凡俗。你也该明白,像我们这样出身卑微的人,靠正道修行,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真正的力量。唯有走这条‘俗仙’之路,才能打破枷锁!”
“打破枷锁?”苏挽晴怒极反笑,“那你现在是什么?一具被操控的行尸走肉吗?还是九幽养的一条狗?!”
陆昭脸色不变,只轻轻抬手。刹那间,四周瘴气翻滚凝聚,化作一面巨大镜影??镜中映出的,赫然是陈三石站在第一柱顶端的身影!冥火缠身,双目赤红,额头蛇印蔓延如网,整个人仿佛从深渊爬出的恶鬼。
“你看,他也选择了这条路。”陆昭低声道,“而且走得比谁都快。他已经不再是你的旧日故人,而是新纪元的开端。加入我们,或许还能在他面前保下一命。”
苏挽晴死死盯着镜中之人,心如刀割。
那一瞬,她看到了陈三石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挣扎??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让她确信:他还未完全堕落。
“你们不懂。”她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有泪光,却锋利如刃,“有些人,生来就在泥里挣扎,从未被人当人看过。所以他才会觉得,只有变得更强、更冷、更无情,才能活下去。可我不允许他把自己变成怪物!哪怕他是魔,我也要带他回来做人!”
轰!
锁魂契猛然爆发血光,整片森林为之震颤。苏挽晴周身灵气暴涨,竟硬生生将方圆十丈内的毒瘴逼退!她身形一闪,剑光如瀑,直取陆昭咽喉!
两人交手不过三息,陆昭便察觉不对??对方修为明明不及自己,可那柄清霜剑上附着的符力,竟能克制冥火!每一次碰撞,他体内的阴气都会被削弱一分!
“不可能!锁魂契早已失传,你怎么可能掌握?!”
“因为有人宁愿赌上性命,也要给我一线希望。”苏挽晴冷声回应,剑势愈疾,“你说你们斩断过去,获得新生?可真正的勇气,不是忘记痛苦,而是背负着它继续前行!”
最后一击,她跃至半空,剑尖凝聚全部精血,刺穿陆昭胸膛。符印爆裂,血焰冲天,将对方体内冥火尽数焚毁。陆昭临死前瞪大双眼,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俗仙’……不是舍弃人性,而是……逆命而行……”
其余灰袍人见首领陨落,纷纷溃逃。苏挽晴瘫坐于地,剧烈喘息。她受创不轻,左臂已被阴气侵蚀,皮肉发黑溃烂。但她顾不上疗伤,只是颤抖着手取出登云令,注入一丝灵力。
玉牌微亮,浮现一行新字:
【第二柱?锻体境】
【试炼内容:承受万劫之痛】
【挑战者:陈三石】
【倒计时:五日】
“还有五天……”她艰难起身,望向远方葬仙渊方向,“三石,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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