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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遥遥红花飘立地就挨刀（第2页）

陈三石的神识猛地一颤。

他看见了??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感觉”。他感觉到苏挽晴的手曾如何在他发烧时覆上额头，感觉到她在寒冬夜里偷偷把自己的鞋垫塞进他破烂的靴底，感觉到她在刑场外哭哑了嗓子喊他名字……这些细微到几乎被遗忘的瞬间，此刻如潮水般涌来，竟在业火之中撑起一方净土。

他笑了。

然后，他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他主动迎向那九条锁链。

锁链缠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崩解，可他不退反进，以残存神识牵引锁魂契，竟将其中三条锁链反向拉扯，硬生生折断！断裂处喷出黑雾，化作三道怨灵咆哮扑来，却被他一口吞下??不是用嘴，而是用神魂直接吞噬！

“你们要我斩断因果？”他在意识深处嘶吼，“可你们忘了，有些因果，是吃下去才会长大的！”

轰??！

整个幻境剧烈震荡，业火倒卷，竟被他以心火为引，逆炼成一道火焰长河，冲天而起！那河中流淌的不是火，而是七年光阴里的点点滴滴：一个馒头、一把伞、一句未说完的话、一次不敢牵手的擦肩……

第四柱，在这一刻轰然炸裂！

血雨倾盆而下，夹杂着碎裂的符文与焦黑的铁链残片。陈三石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全身皮肤尽裂，鲜血浸透衣袍，可他的胸膛仍在起伏，嘴角甚至带着笑。

苏挽晴冲上前将他抱住，泪水砸在他脸上：“你疯了！你明明可以等我们想办法……”

“等不了。”他喘息着，手指艰难抬起，抚上她脸颊，“再等下去，你就真的要死了。我不能……看着你死第二次。”

李忘机缓步走来，眼中罕见地泛起波澜：“你不仅活了下来，还把业火炼成了‘愿力之焰’。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就让它成为第一个。”陈三石艰难起身，靠在她肩上，“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不是在通过试炼，我是在改写试炼。每一柱的规则，都是为了杀死‘俗仙’而设，可他们错了。俗仙不是要顺应规则，而是要让规则低头。”

远处，第五柱悄然升起。

那是一座悬浮于空中的青铜塔，共分九层，每上升一层，便有一声钟响。塔身刻满扭曲文字，细看竟是无数失败试炼者的遗言拼接而成。最底层写着四个大字：**凡躯不可登临**。

“第五柱，‘登天境’。”李忘机沉声道，“需以肉身攀爬九层塔，每登一层，重力倍增，至第九层时，负重相当于九座山岳压顶。且塔中有‘心魔镜’，会放大内心最深恐惧。历史上无人能登顶，最高记录止于第六层。”

陈三石望着那塔，忽然笑了：“他们以为压垮一个人，靠的是重量？”

他迈出第一步。

脚踏实地，却没有立刻向上，而是缓缓跪下，对着大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拜，”他低声说，“谢这副臭皮囊陪我走到今天。”

起身，再迈步。

第一层，重力加一倍，他步伐微沉，但稳。

第二层，双腿肌肉崩裂，血顺裤管流下。

第三层，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

到了第四层，他已只能crawling前行，指甲抠进青铜缝隙，留下道道血痕。而就在此时，塔壁忽现光影??是他幼年时的画面：母亲饿死在雪中，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饼。他扑过去想抱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母亲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有力气，是不是就能救我了？”

他喉咙滚动，哑声道：“……是。”

“那你现在有力气了吗？”

“还不够。”

“那你上来干什么？上来被人踩吗？”

他抬起头，眼角流血：“上来……是为了以后没人再被踩。”

话音落，心魔镜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