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一座三人的长椅,对面也是三个人。眼镜男大约三十七八岁,棉袄上套着蓝色人民装,看上去很整洁。眼镜男坐在靠过道位置,中间是是一个麻脸,看上去能有五十岁出头。麻脸穿着一件呢子大衣,非常显眼。靠窗户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带着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少妇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长得非常白净,身材丰满。棉服遮不住她的娇挺。列车在咣咣铛铛的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中飞驰。眼镜男应该是很健谈,但是他的对面是两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农民,便没有了聊天的兴趣。身边的麻脸长得又太丑,眼镜男显然也不想跟他聊。于是,眼镜男跟靠在旁边的秦飞聊上了:“这位同志,是去省城吗?”“好眼力。”秦飞没有表情地应答,显然他不想跟对方聊天。眼镜男却自来熟:“鄙人是回省城。”“回省城?这么说你是省城人!”郭晓凯的话,让眼镜男的脸上充满了自豪。“是的。鄙人是省城第一毛纺厂的副厂长,出差购买设备。”眼镜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身边的麻脸惊讶道:“原来您‘一毛’的厂级领导啊。”眼镜男心里自豪,嘴上却假装谦虚:“过奖过奖,副厂长而已。”“您可太谦虚了。‘一毛’可是有名的大企业,我身上的呢子大衣就是贵厂生产的毛哔叽做的。”麻脸不停地恭维着对方又问道,“不过按照您这个身份应该坐卧铺啊,您怎么做硬板?”眼镜男应道:“我们两个人出差,但就买到一张卧铺票。跟我一起出差的是工程师,年纪大,我就把卧铺让给他了。”“厂长您真是礼贤下士,襟怀宽广啊!”麻脸继续拍马屁。但眼镜男却突然不想搭理麻脸了,便继续跟秦飞说话。“这位同志,你去省城出差吗?”“我们两个是去大学报到。”郭晓凯觉得这种事没啥好谦虚或者隐瞒的,便指着秦飞,实话实说。“这么说你们二位是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眼镜男吃惊道。“对!”秦飞觉得不回答不行了。“那你们真了不起!”眼镜男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不知二位考的是省城哪所学校?”“省农学院。”“唉!”眼镜男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们要是考上工科学校,毕业后可以分到轻工局了。备不住,我们可以成为同僚了。”秦飞笑笑没有言语。夜幕很快降临。秦飞、郭晓凯,与车厢内的其他旅客一样,也闭上了眼睛。秦飞在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有人拉了他的一下棉袄袖子。“这位同志,你坐一会儿吧。”原来是白净的女同志。“不用……”“那个麻子手不老实。”白净女打断了秦飞。秦飞顿时了然,原来白净女遇到了咸猪手。秦飞拽了一下郭晓凯:“晓凯,你过去坐吧。”郭晓凯清楚没必要跟秦飞客气,听话是对他最大的尊重。郭晓凯从女人怀里接过已经睡着的小男孩,而后挨着窗户坐下。麻脸见郭晓凯坐在身边,使劲瞪着他。郭晓凯两条眉毛一挑:“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信不信弄瞎你的眼睛!”麻脸长得比较瘦,见高大威猛的郭晓凯跟他发狠,立马蔫了,不敢再看对方。“同志,听说你考上了省农学院?该校在省城的东郊,比较偏僻。”白净女也挺健谈。“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吧。”秦飞觉得农学院肯定有农田实验基地。“嗯。省农学院停办有十年了,这次是借着恢复高考的东风,重新开办的。”“这位女同志,你好像对省农学院比较了解。”秦飞说道。“我小时候家住在那边,经常去校园玩儿。”白净女说道,“我听说省农学院这次重新开办,重建的校舍还在原址但面积扩大了能有两三倍。”“你的信息还真挺灵通。”秦飞说道。徐勇跟他说过省农学院的最新规划,跟白净女说的差不多。“还行吧。”白净女点点头。“我看你带孩子,是走亲戚刚回来吗?”秦飞困意全无索性跟白净女聊了起来。“我舅舅在林海,他病了,我去看看他。”白净女说道。这趟车就是林海开往省城的,难怪白净女能买到座位。秦飞点点头:“那孩子是你儿子?几岁了?”“四岁了。"秦飞很想问,孩子的父亲呢?但终于没有开口。这属于人家的隐私,还是不去打听的好。“同志,我叫佟敏,佟是单立人加个冬天的‘冬’字,你怎么称呼啊?”秦飞不禁腹诽,这个女人也太自来熟了吧。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叫秦飞,秦朝的‘秦’,飞翔的‘飞’。”“哦。真是好名字,秦飞同志,你家是哪的?”“我是富县前进公社的。”“富县前进公社?秦飞?”佟敏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前进乡南沟大队的秦飞吧。你们大队考上了十三个大学生!”佟敏的话,让这个车厢的不少人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快看,他就是那个考上清北而不去,却改志愿到农学院的秦飞!”“看小伙子长得又精又灵的,不像缺心眼的傻子啊。”“别胡说,人家学农业是想毕业后回去建设家乡!就算是傻子,也是革命的傻子!”“……”褒贬不一的议论声,在四处响了起来。“我就是南沟大队的秦飞。”秦飞挠挠脑袋调侃道,“不过,我现在这么有名吗?”“那当然!”眼镜男也睁开了眼睛,“省报报道了你的事迹!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是想将来回家乡吗?”“是啊!这没有啥好隐瞒的!”秦飞说道。“我还以为是为了竖立典型故意宣传,原来是真的。真是个怪人!”眼镜男十分不解地摇摇脑袋。:()重生1975:我靠渔猎让妻子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