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去扶那袋玉米爆米花棒时,一个拿着棉花糖的孩子正开心地跑过来:“哇,爆米花都洒了!”
孟行霄扶起那袋玉米爆米花棒,直起身的时候正好后背撞到了那个跑过来的孩子。
那孩子手里的棉花糖一下子粘在了他的衣服上,被力道冲击了一下,孩子跌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孟行霄不顾那个粘在自己衣服上的棉花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去扶那个跌倒的孩子。
孩子倒是扶起来了,但经过他身后忙着看手机的中年女人可遭了殃。
中年女人刚烫完的头发上粘上了棉花糖,喊叫起来:“啊!怎么回事!”
孟行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
现场越来越乱。
被拐杖绊倒的大爷因为受惊吓过度“咚”的一下坐倒在地上;开小电驴的中年男子一边给爆米花摊主赔礼道歉一边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甜水摊摊主的桶;拿着棉花糖跌倒的孩子还在哭;头发上粘到棉花糖的中年女人已经开始骂了。
孟行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一声声的“抱歉”“对不起”中帮摊主收拾好东西,安抚大爷,给小孩重新买了棉花糖,紧急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关于卷发护理的建议并且苍白地给出建议,然后仓皇逃离现场的。
他整个人状况都变得很糟,衣服上有棉花糖,手上有棉花糖,粘了爆米花和糖水有些黏糊糊的。
孟行霄像行尸走肉一样重新回到家里。
他看了一眼时间,用最快速度洗澡换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应激症状了。
终于来到停车位的孟行霄像逃过大劫一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到——
……车胎被人放气了。
倒霉属性大爆发的孟行霄心如止水,打了出租车。
意料之
中,出租车转弯的时候和一辆车刮蹭了一下。
孟行霄眼神都死了。
他付了出租车的车钱,下车。
跋山涉水赶到约好的地点时,时间已经超出二十分钟了。
喷泉池边没有他要找的人。
雪白的水流规律地从喷泉中冒出,在水花边缘不断鼓动着。
孟行霄心如死灰,他疲惫地席地坐下来。
他敛了眼睫,坐在喷泉池阴影的一侧,平日里挺直的脊梁此时微微拱了起来,他用手捂住脸。
天知道,他真的只是想按照正式约人的流程和她说一件他觉得很困扰的事而已。
除此以外,他没有其他妄想。
没有,真的没有尝试过分地试图索要什么。
命运是站在你那一边的——他也想听她这样对他讲一次。
但命运显然并不垂青他。
……
他正想着,却有什么从天而降,一下子罩在他脑袋上。
孟行霄下意识地认为是倒霉属性又爆发了。
估计是什么商场的布掉下来了。
他正意志消沉地伸手准备把落在自己脑袋上的布扯下来,鼻尖却隐约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他的瞳孔豁然放大。
那件罩在他脑袋上的属于她的外套就像她的拥抱一样,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
陈定言气喘吁吁地赶到,她弯着腰,用手扶着大腿气喘吁吁:“孟行霄,你这个人也太坑了吧!”
孟行霄微微掀起一点那件罩在他头上的衣服看向眼前的她,他的唇抿着,眼神落在她脸上。
“我都做了那么多准备了——”陈定言把她背着的登山包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