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隽音就歪着身子看他,“害羞啦?”
古晋偏头不让她看,觉得夏天真是热得要命,好在司隽音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让人隽不下去的话。
可是未免安静得太久,古晋又不习惯起来,想要回头偷看,却正正地对上她的打量。
“古晋。”司隽音喊他。
“啊。”古晋回应她。
“古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司隽音问,“以前有人对你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吗?”
古晋安静少时,说:“什么样的人都有。”
司隽音明白了。
但是。
“我的面相应该还是很正派的吧!”她为自己不公,又迅速思索出一个比较符合实际的答案,“你觉得我对你好,又让你陪着,你猜不到目的?干脆想我心术不正?”
古晋看着自己布满茧子的手,想着自己的命,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撑起司隽音这份奇怪亲昵的因素。
他无法理解,又反驳不了,只好点头。
倒是意外的诚实。
司隽音没忍住笑出声来,但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很可爱。
“你之前说我没吃过苦,”她无端开启坦白,“但其实我吃了很多苦,右手这个伤口,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也是压死骆驼的稻草。”
古晋沉着脸,却放慢动作,竖起耳朵。
“我呢,不喜欢悲剧,也讨厌苦难,所以我不爱过问别人不主动提起的隐私,也同样希望别人这么对我。”司隽音重新坐下去,“古晋,只有你没有问我的右手,这是我不讨厌你的原因之一”
不讨厌,之一。
这个人总是坦诚得让人无话可说。
古晋没有很好的应对方法,只好先暗自叹了口气。
“大家都有受不了的时候,对你,我不会是那一根稻草,”司隽音等了一会,变得不耐烦,“那个碗我吃过,你非要洗这么久的话,我要闹了。”
古晋:“……”
司隽音还在持续输出:“古晋,你很难哄。”
水龙头被关掉,院里终于安静下来。
古晋转过身,靠在水池边,双手向后撑着台面,嘴角带伤的样子看起来不容易亲近。
他问:“你要我做什么?”
“没想好呢,”司隽音弯着眼问他,“可以许愿吗?三个?”
古晋问:“会犯法吗?”
“成见,”司隽音说,“不会。”
古晋又问:“会缺德吗?”
司隽音没有回答。
她仰起脑袋,抬起左手,掌心向下手臂伸直,“看好了,这是天平。”
她一本正经,古晋再次看向她的脑袋。
司隽音原谅这个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用右手在手背压了压,指头拈起又张开,放了个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说错话的分量表现在手臂倾斜的角度上,她赶紧又用右手拈着空气放去手肘上,“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一点。”
她压低嗓音,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
手臂摇摇晃晃保持平衡。
像是这个并不存在的天平上,真的有两道同等重量的伤疤。
最后,她问:“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