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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夸张地耸肩：“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提供了一个舞台，放了一点背景音乐，是你们自己在上演最精彩的戏码。那个老绅士，加一个暴躁的小鬼，还有你！你们内心的恐惧就是最好的剧本，我只是一个快乐的观众！”

他凑近一步，尽管中间还留有距离，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不过，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跟我算算账，对吧？”

星再次沉默，但握紧球棒的手更紧了。她的冲动是想立刻将这个疯子砸碎，但残存的理智在警告她，小丑必有后手。她在快速观察环境，寻找一击必中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更加清醒，“你的笑话很烂。而且，你话太多了。”

小丑似乎对她的状态十分满意，像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他张开双臂，迎接着狂风。

“告诉我，亲爱的，当那些幻象褪去，你现在最想做什么？用你手中那根有趣的棍子，敲碎我的脑袋？多么直接！多么可笑！”

星没有被他挑衅的语气带动：“我只知道你的存在浪费了太多空气。”

“浪费？”小丑咯咯笑了起来，“不不不，这是酝酿，是让戏剧效果达到顶点的必要等待。你看，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在计算距离，观察我的破绽，在压抑着那股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的冲动……但同时，你又在害怕。”

“你害怕这又是一个陷阱，你害怕一旦动手，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你害怕……你自己。”小丑的眼睛在此刻就像是深渊，“你害怕你那不受控制的力量，对吧？”

“毁灭毁灭毁灭——”小丑开始在她面前神经质般地来回踱步，“你明明拥有着近似小蝙蝠的天赋，真不知道你在恐惧什么。拜托，不要变得像那位整天穿着披风装深沉的家伙一样无聊好吗？”

“闭嘴。”星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小丑在拖延，他在享受这个过程，为什么？到底还有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金属碰撞声，和划破空气的风声，却让她心中一动。

小丑似乎也察觉到，但他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甚至带上一丝狂喜：“啊哈！看来压轴嘉宾等不及要登场了！但是——”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尖叫着宣布：“派对时间到了！”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鲜红色且造型夸张的起。爆器，高高举起。与此同时，灯塔顶端的结构内部传来一阵不祥的，机械运转的嗡鸣声。

“猜猜看，我把今晚最大的‘笑料’藏在了哪里？没错！就是这座漂亮的灯塔！它马上就要绽放！”小丑狂笑着，“你是要留下来陪我一起看烟花，还是跳下去赌一把？小心谨慎亲爱的，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选择！”

“她哪个都不用选。”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星的身后响起。

蝙蝠侠的身影如同撕裂夜空，骤然从灯塔外侧的阴影中扑出，他不是扑向小丑，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星。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从灯塔基座和中部同时爆发，强烈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火焰向上冲来，整个灯塔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开始倾斜、坍塌。

“抓紧。”蝙蝠侠依旧冷静的声音在星耳边响起。

他强有力的手臂瞬间环住她，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和披风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形成一个隔绝保护的屏障，两人随着崩碎的塔楼一起，向着下方漆黑的海面和岩石坠落。

下坠的过程中，星能感觉到惊人的冲击力不断撞击在蝙蝠侠的背上，碎石和灼热的气浪擦过，但蝙蝠侠的身体稳得像一座山，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在这极速下坠的几秒钟里，时间仿佛被拉长。

最初的震惊过后，星的脸颊紧贴着蝙蝠侠冰冷坚硬的胸甲，却能听到其下传来的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这节奏奇异地穿透了爆炸的余响和呼啸的风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真奇怪。’星在一片混乱中想道，‘这座城市这么黑暗，这么疯狂，可是这个怀抱，却让人想起……’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对列车组伙伴强烈的思念，有劫后余生的后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这个哥谭的守护者，这个在她之前或许觉得过于严肃、不近人情，还带点奇怪的男人，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用身体为她争取生机。

愤怒和冲动，在这下坠的几秒里，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一丝模糊的认知。

在这片罪恶滋生的土地上，或许存在着另一种形式的“光”，它不来自星辰，而是源于一种近乎偏执的，在黑暗中也要坚守的责任。

就在她思绪翻涌之际，突然感到一阵迟钝的悲哀。

可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

如此高度带着惊人的重量，迎着冲击力裹挟着炽热的火焰，人类要如何抵御这一切。

在接近最后的时刻，星仿佛看到熟悉的淡金色屏障在黑暗中亮起。

“砰——”

沉重的撞击感传来，她在蝙蝠侠的怀里只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如同经历了一场颠簸的着陆。

“蝙蝠侠！”

“星！”

数道熟悉的声音近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带着恐慌与焦灼，迎着弥漫的尘埃奔向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