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从灵堂里出来时,根本就没看见过这片建筑,他竟不知不觉被移动了这么远。
从棺材里爬出来到现在,段沉舟滴水未进,他没有吃任何有问题的东西,他的昏迷显然也不是食物的问题。
看来囚禁他的那个人并非普通人,应该具有某方面的异能。
这就麻烦了。
被普通人盯上好解决,被异能者盯上就不好了,而且段沉舟草草了解过,这个世界对异能者格外宽容,就算他们犯了错,给出的惩罚也不痛不痒。
即便段沉舟报警成功抓到了歹徒,这个人也受不到什么惩戒。
他把关于歹徒的念头暂且压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容身之地,以及填饱他长久没进食的肚子。
这不是单纯的饥饿,使用异能后,他的身体比平常更需要能量,问题是段沉舟身上一分没有,这里还是片住宅区,没有地方给他提供食物。
别墅房屋和段沉舟所看见过的风格很不一样,因为这个世界存在变异体,人类对建筑的审美更偏向于结实,牢固,粗犷和实用。
艺术也更追求暴力美学。
段沉舟走在街道,穿梭过一栋又一栋别墅,想走出这片区域,去外面找个栖息地。
段沉舟已经很久没为住处烦忧过了,然而乍一来到这个世界,他人生地不熟,没有钱,买不到食物,也找不到房子住。
零零零也不能直接给钱,倒是可以先找它换些食物吃。
段沉舟边思忖,边慢悠悠地走着,沉着冷静的思考着对策。
而就在他拐到僻静地界时,段沉舟的眼中闯入道身披黑衣,面容凄丽,腰臀完美的青年。
是昨夜在灵堂见过的美人寡夫,这次他怀里没有抱着老公的牌位,可他脸上哀伤的表情,就是对死亡与祭奠最好的诠释。
他应该在思念自己的丈夫,眉眼哀凄,本该是极漂亮温柔的脸,因过度思念与悲伤,而开始染上颓败的味道。
青年眼眶微红着向段沉舟所在的位置走来。
段沉舟脚步一顿,眼前这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了,即使他跟眼前这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接着,他看见面前这貌美寡夫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他双眼失焦,魂不守舍,让人光是看一眼,都替他揪心了起来。
柳祈悯走到台阶前,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踩空摔倒。
段沉舟及时伸手拉了他一把。
他提醒:“小心。”
柳祈悯神态茫然的回头,身形依然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能落下枝头,随他那刚消失的丈夫一起去了。
段沉舟不清楚该怎么安慰寡夫的心,他简单宽慰了句:“先生,你还好吗?”
谁料,眼前这人在听见他安慰话语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失态地趴在他肩头无声的哭泣了起来,隐忍哭腔破碎,眼泪打湿了段沉舟的衣襟。
除了刚刚那个囚禁他的变态,段沉舟还是第一次和人离的这么近。
他伸出手,悬在柳祈悯肩前,要推不推,这人哭的实在可怜,段沉舟有点于心不忍。
算了,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寡夫,就让让他吧。
柳祈悯揪着段沉舟的衣袖,眼尾泪水晶莹,如弱柳扶风的可怜絮花,段沉舟觉得他都要昏厥在自己怀里了。
他叹了口气:“节哀。”
他轻轻推了推柳祈悯的肩头,段沉舟道:“可以给我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想到,在他这句话说出口后,无助趴在他怀里哭泣的男人眼泪流的更多了,他慢慢的偏开脑袋,嗓音沙哑:“他们都说我男人死了,但我不信,我相信他会回家的。”
男人尾音散在空中,神态黯淡,语调无措哽咽:“可我家男人一失踪,我和团团都没了能依靠的家人。”
一副离了主心骨的无助样子。
看他这模样,段沉舟后悔问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了。
他想了想,准备选择好人做到底:“那……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段沉舟发现柳祈悯这位反派好似没什么戒心,对他这陌生男人突兀的提议,竟红着眼睛答应了:“那麻烦你了,我家就住附近。”
过了半秒,柳祈悯问:“你叫什么呀?”
段沉舟自然不会吝啬一个名字:“段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