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床实在是太小了,他们两个人刚刚靠的这么近,接吻,拥抱,肌肤厮磨……
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吹动,没有风吹到的地方,还是那么热。
今晚还下了雨,显得更加潮闷,秦石钊有着容易出汗的体质,他身上流了更多的汗。
要是再不洗澡,不光是味道浓重,担心熏到傅汀泠,还会把干干净净的傅汀泠也染上他的气息。
那样,秦石钊会感觉很尴尬。
傅汀泠凝着秦石钊,眉心微不可见地拧了起来,随后缓缓舒展开。
兴许是他舔够了秦石钊湿漉漉的汗,他答应了:“快点回来。”
秦石钊快速点头:“我很快回来。”
洗漱间公用的,设在外面的不远处,要想洗澡,得出宿舍才可以。
傅汀泠从鼻腔哼出个“嗯”的音。
见他答应,秦石钊把衣服翻了出来,抱着脸盆出门,夜深了,雨也刚停,外面空气很凉爽,他快步走到洗漱间,把身体简单洗了一遍,速战速决。
秦石钊身上重新变得干净清爽,一点汗水都没有了,他低头,认真闻了闻自己,没有味道。
他松了口气,赶紧回宿舍找傅汀泠。
秦石钊看见傅汀泠侧躺在床上,脸蛋映在光线下,显出昏暗朦胧的危险感觉,有一瞬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汀泠时的画面。
傅汀泠凶恶的把他逼在墙角,狠辣地用烟捅在他喉咙,让他的喉咙痛了好久。
如果不是烟,而是把刀,以那种毫不留情仿佛对待仇人的力道,秦石钊早就死了。
这联想无端,秦石钊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看着傅汀泠:“我回来了。”
傅汀泠没说话。
秦石钊爬到床上,他担心半夜傅汀泠不小心掉下了床,他让傅汀泠睡里面,自己睡外面。
傅汀泠背对着,躺在秦石钊怀里,冷不丁开口:“秦石钊,我讨厌等待。”
如果等待有明确的时间,有人告诉他爱人会在三天后回来,傅汀泠愿意将等待想成重逢的必要条件,可以忍耐。
但,虚幻的,没有边界的等待,他何止是讨厌,而是恐惧,这种恐惧漫进他骨缝,敲打他的骨髓,每想起爱人消失一次,就恐惧一遍。
秦石钊看着傅汀泠背影,心脏好似被把大锤猛敲,骤然缩成一团,他主动向他靠近,手臂他腰身:“对不起,我以后做什么都和你一起。”
早知道他就不去洗了,臭就臭点吧。
傅汀泠指腹沿着他手背肌理滑动,极轻极轻地幽幽叹了口气。
“周五,记得来找我。”
秦石钊连忙点头答应。
下定决心,那天要早早赶到。
傅汀泠窝在他臂弯里,在布满泥沙的工地宿舍,慢慢闭上眼睛,倦怠感袭来,睡了个好觉。
他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均匀,秦石钊听着他的呼吸。
秦石钊手僵着不敢乱动,干脆高高举在半空中,像课堂上举手回答的好学生。
过了半个小时,秦石钊抵挡不住困意,终于也睡了过去。
而他的手,落到了傅汀泠肩上,形成了个拥抱的姿态。
两人呼吸互相纠缠,感受着对方的气息,都睡得很沉。
第二日,天刚亮,秦石钊早早睁开了眼睛,他一恢复视觉,马上注意到怀里的青年。
他昨天……抱了心上人一整晚。
秦石钊感到不可思议,还有浓烈的喜悦,他很想跟傅汀泠说话,随便什么都行,不过只是像现在这样,简单看着他,他就感觉很高兴。
他这一生过得沉闷且无聊,以前日子数着田地过,后面数着水泥过,怎么样都摆脱不了一眼望到头的感觉。
傅汀泠是唯一的变数,让秦石钊生活充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