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他爸没有告诉他的意思,问也是问不出来。
不过心里想着这件事,睡觉都不安稳,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平常他睡得沉才不会听到这些,今天实属例外。
不一会他就听见他爸开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接下来是牛叔叔的声音,“刚出锅的煎饼,我给你和云清拿了两张过来。这是山庄里现磨的豆浆,你俩趁热喝。”
“你自己留着吃吧,云清放假不睡到十点不可能起来的。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昨天晚上要不是和我一个房间,不知道又要打游戏到几点。”
牛叔叔劝说:“小孩子都这样,我们当时上学不也这样。他不吃你吃。”
“你吃了没?”
“我都起来干两小时活了,现在天热,早上多干点,免得太阳升起来了人吃亏。”
“你跟主家说不干了吗?”
“说了,就这两天干完。”
“行,不干了去山下找我,带你去买两件新衣服,这衣服真够破的。”他爸嫌弃的语气让蔺云清在被子里暗暗发笑。
“你懂什么,这才凉快。再说了,你哪有钱?”
“牛明嘉同志,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从我俩认识第一天起,我就比你有钱,后来开武馆,我才是老板,你是打工仔。”
“滚滚滚。”
“对了,等云清醒了,我们就下山回去的,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趁着天气好赶紧走。”
“行。”牛叔叔也知道山路不好走,没留他们。
“对了。”牛叔叔的声音更小了一点,他爸好像还往外走了两步,蔺云清耳朵都快伸到墙外去了,才勉强听清两个人说话。
“秦家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云清吗?”
“跟他说干嘛,他和秦家丞关系还挺好的,一口一个秦叔叔的,这些年秦家丞肯定没少照顾他。”
牛叔叔语气多少有点不屑,但估计想到自己也要去秦家丞入股的公司上班,也没多说,“当年要不是秦家丞他大伯那个神经病,程叔刘姨也不会死。你这些年也不在,他对云清好,多少也是因为愧疚想要赎罪吧。”
“别说了,你赶紧干活去,我睡个回笼觉。”
他爸回到房间以为他还在睡觉,动作很轻,躺回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从前的事情。
蔺云清悄悄睁开眼,这是一个双人间,他爸在另一张床上,躺在床上闭眼皱眉,神情疲惫,他知道他爸昨晚也没睡好,一直翻来覆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起床。
程澈听见动静也从床上起来,脸上不见任何异常,“起来了?你牛叔叔给你带的煎饼豆浆,刷牙洗脸吃了我们回去。”
“牛叔叔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那么沉,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换地方我睡不习惯。”蔺云清不擅长在他爸面前撒谎,进了洗手间才答话。
“那等回去了再睡。”
蔺云清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努力将自己异常的情绪隐藏起来,大叫一声,“爸,我嘴起泡了。”
程澈进来,看见云清掰着嘴唇,把嘴皮子里面豆大的泡给他看,“爸,你看,怎么回事啊,好疼。”
“吃那么多荔枝能不上火吗?”
昨天的荔枝他就尝了两颗,大牛也没怎么吃,大半筐都进云清嘴里了。
“那咋办?”
“中午给你做个苦瓜汤败败火。”
“苦瓜好难吃。”
“那你就疼着吧。”
蔺云清撇撇嘴,“那荔枝呢?”
“给郁松带回去啊。”
“你给他。”